白雪淚眼婆娑的樣子讓燭龍心頭一顫，有那麼一瞬間，燭龍真的相信了白雪，下意識就松開了陸雪妍。

前任一哭，現任必輸，陸雪妍知道燭龍對白雪舊情難忘，但她也無法阻止兩人再續前緣，心裡跟刀紮了一樣難受，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燭龍走向白雪，眼睜睜的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白雪以為自己的幾滴眼淚真能讓燭龍回心轉意，令她萬萬沒有想到迎來的卻是燭龍無情的嘲諷。“若是我沒有聽到姐姐與墨池的談話，或許真的以為姐姐會為我擔憂，會為了我與族人決裂。”

聞言，白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剛剛組織好的語言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不知道燭龍究竟知道了多少，正想着如何應對時，耳旁又傳來了他的斥責聲。“可偏偏就是這麼巧，你們的談話，都被我一字不落的聽到了，你利用了我那麼多年，心中就不覺得慚愧嗎？”

“本宮沒有！”不管事實如何，白雪第一反應便是急于否認，然後再闡明苦衷。“本宮沒有利用你，那些話不是出自本宮的本意，你也知道墨池有多強大，若非如此，他不會同意與我族聯盟。”

“哈哈~”燭龍簡直都要被白雪氣笑了，如此厚顔無恥，也不必再給她留情面。“姐姐是謊話說多了，現在連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見燭龍遲遲不願相信自己，白雪又搬出了曾經的誓言，意圖以此來喚起燭龍對自己的感情。“你曾說過，本宮是你唯一在意的人，是你唯一喜歡的人。此生，你都隻效忠于本宮一人；永生永世，都隻做本宮一人的奴隸，為本宮掃清一切的障礙，永遠都不會背叛，這些話，你可曾記得？”

燭龍是真沒想到白雪能做到這份上，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竟還想用往日的誓言來使自己屈服，對她就更加失望了，随後便冷冷的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白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現在，是要違背曾經許下的誓言嗎？”

燭龍頓了頓，沒有正面回應她，而是一本正經的反問道：“可姐姐不也說過，你最在意的人是我嗎？你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與我一同，帶領族人找到真正的歸宿之地嗎？”還沒等白雪回應，燭龍又自問自答了起來，情緒逐漸失控。“可結果呢，結果就隻有我一人當了真，隻有我一人像個傻子一樣，在戰場拼命厮殺。”想起曾經的那些往事，燭龍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深吸一口氣，滿身怨氣的怒吼了出來。“為了你心中的夙願，我手染鮮血，九死一生。而你呢，你又做了什麼，你不過就是把我當做一顆棋子，一顆用完了就可以随意丢棄的棋子！”

陸雪妍從未見燭龍如此的激動，如此的傷感，也跟着哭了起來。

白雪反客為主，不去思慮自己的過錯，反而在此時指責起了燭龍。“原來在你心中，本宮竟是如此的不堪。本宮對你的好，對你的栽培，你全然沒有一點印象，隻記得了本宮對你的刻薄，對你的無情。”白雪說着說着也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珍珠淚從眼角滑落。“若不是本宮将你救治回去，你早就被那些山間精怪給吃光了；若不是本宮力排衆議，執意要将你留在身邊，你也早就如同那些蝼蟻一樣，倒在了敵人的刀劍之下；本宮一向要強，眼中容不得一粒塵埃，身旁更容不下一個怯弱無能之輩。你覺得本宮将你當做了一顆棋子，本宮又何嘗不是他人的棋子；榮譽之戰，權位之争，本宮又何曾輕松過；若是行差踏錯一步，等待本宮的便是萬劫不複。”她發洩完心中的不滿，轉而又反問燭龍。“你來告訴本宮，本宮究竟該如何做才能保全自己，如何做才能獲得安甯？”

若放在以前，燭龍未必能理解白雪說的話，但現在他完全能夠理解，完全能夠理解白雪的不易，也完全能夠理解白雪為了自保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但他不能理解白雪為了一己之私就對自己痛下殺手，随即又怒斥道：“那你還想要我怎樣？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嗎？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奢求過什麼，我隻想好好的陪在你身邊，這個要求很過分嗎，讓你對我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