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線還有點暗,但透過稀薄的天光,也能依稀看見周圍的環境。
文玉扇盯着一個泛着漣漪的水窪看了許久,思緒也随着淡去的漣漪飄遠。
昨天晚上下過雨了……
倏地,一道痕迹讓她發散的思緒瞬間回籠——一道爬行的痕迹,像蛇或者蜥蜴。
昨天晚上有什麼東西來過嗎?
她死死盯着那道痕迹,卻想不起來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動物爬行的聲音。
很奇怪,她昨天晚上怎麼能睡這麼死?
明明她心裡一直繃着根弦兒,不可能睡死過去的。
她三兩步翻下竹樓,附近的小水坑泛起漣漪,她取出個人空間裡的照明球,瞬間她周身三米的範圍裡亮如白晝。
這樣很顯眼,但是現在場地上空無一人,她絲毫不擔心。
蓦地,她的視線被吸引了,剛剛在竹樓上看到的爬行痕迹邊,散落了兩三根帶血的羽毛。
——是飛鳥!但大概早已被撕碎吞噬了。
到底,是怎樣的怪物呢?
她原以為玩家聚集地是安全區,看來是她想岔了。
昨天她進了樹林,一開始也沒有任何鳥鳴,空寂的森林遮掩了天光,像是一片死亡之地,直到她進的很深,才漸漸傳來微渺的鳥聲蟲鳴,将她遊蕩的思緒拉回。
早在那時,她就該心生警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後知後覺,錯過了發現重要線索的良機。
她不自覺地蜷起手心,卻觸碰到一抹冰涼——是一個不知材質的月亮,被紅繩系着,纏繞在她瓷白的手腕上。
她怔愣着握緊那枚月亮。
如果她還在就好了……
如果她還在,肯定不會像她一樣思維遲緩,肯定能早早發現異樣,然後彎起貓似的瞳,挂着狡黠又明亮的笑容,說道:“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不遠處傳來的開門聲猛地将她從回憶拉回現實,她瞬間警覺地收了照明球,幾步跨進一旁的灌木叢裡。
一個滿臉驚恐的男人踉跄着,連滾帶爬跌下竹樓,他疼得咧起的嘴角還沒收起,立刻就爬了起來,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他扯着嗓子邊跑邊喊:“救命啊!有人吃人了!有人吃人了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少緊閉的門都開了。
或是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又或是想觀望看看情況。
沒有人下來救他,他們站在竹樓上,冷眼旁觀,像是下面那個狼狽的人不是他們的同伴,而是一個瀕死的野獸。
随着那個男人的逃竄,席沐恩也看清了他身後那人的模樣。
他渾身的皮膚慘白一片,像是病入膏肓。從身形上看去,應該很健壯,但詭異的是,他的雙腿極細,像是兩根白骨,艱難地支撐着他壯碩的身形,可這并不影響他的移動。
他手腳并用,發瘋般死盯着着眼前那人,微張的嘴裡卡着血肉,看樣子是從逃跑那人身上咬下來的——他肩上滲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