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他的疑慮都被打消了。
那女子滿臉驚恐,眼角還殘留着淚痕,像是被吓得不輕,見到時不言的一瞬,她貓似的眼睛瞬間亮了,接着整個人跑得更快了,風似的躲在了他的背後,整個人瑟瑟發抖。
時不言防了個寂寞,整個人有點懵,右手的石頭還未放下,他左手懸在空中,局促得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雀斑女子一直在嗚嗚地哭,她的手死死拽着時不言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這樣的姿勢着實有些尴尬,何況時不言還是一個傷患,他剛想挪一下位置,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剛剛才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疼了,早就被血染得狼藉一片的褲子上又開始出現濡濕。
事發突然,他疼得眉心緊皺,控制不住地“嘶~”了一聲,那人這才停下哭泣,她睜着濕漉漉的眸子,滿臉訝異:“你被那些變異的玩家咬了嗎?怎麼傷得這樣重!”
什麼叫“變異的玩家”?
時不言從她的話裡,隐隐感到聚集地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我是不小心摔倒在石頭上了。”時不言沉聲解釋,接着又追問到,“你說的‘變異的玩家'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嗎?”她裝作非常吃驚的樣子,但還是說了些聚集地暴亂的大概:
“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多玩家都異化了,見人就咬,被咬的人不一會兒也會變異,整個玩家聚集地都亂套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席沐恩想起那些玩家扭曲的軀幹,不禁有些惡寒——她想起了晚上見到的巡邏NPC,變異玩家的特征已經逐漸同他們相近了。
為了讓時不言從她嘴裡“套”出更多的消息,她裝作後怕的樣子,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你不知道那些人變異後多恐怖,脖子被人扭了三四圈,連骨頭斷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像成了軟體動物一樣,擰成這樣還要伸長脖子咬人!要不是我幸運地發現他們好像不敢進森林,我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變異玩家不敢進森林這一弱點,是她帶着文玉扇逃跑時發現的。
那時一大堆玩家緊跟着她們跑進森林,可緊随玩家身後的變異玩家到了靠近森林邊緣的地方,腳步卻踟蹰了。
他們畏畏縮縮徘徊不前,好像森林裡有什麼東西威脅着他們。
即使亂成這樣,也沒有巡夜npc出來查探情況,甚至連看守石鍋的npc都沒有了,以至于除她以外,其他玩家甚至不知道,更大的威脅其實還未現身……
時不言若有所思地凝眉,他想去聚集地看看情況,可他的傷不允許,他有些頭痛,無可奈何地長歎口氣。
席沐恩還當他是為了那些玩家的境遇唏噓感慨,轉頭就看着他死盯着自己的雙腿,好似能用目光治好一樣,着實有些好笑。
席沐恩暗暗偷笑,接着從個人空間裡拿出一瓶青綠色的液體,嗫嚅着遞給了他:
“你用這個治療你的傷口吧!我也不用你還,我的同伴跟我走散了,求求你帶我去找找她吧~”
她眼裡滿是哀求,看得時不言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