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你來作我,會落得怎樣的結局?
同樣的,時不言也看見這行字,然後,他的意識開始昏沉,他感覺身體逐漸變得輕浮飄渺起來,再然後,他就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再次睜眼,他在一處簡陋的山洞裡,他好像端坐在高台之上,面前,有很多野人在祭祀。
奇怪,他為什麼覺得,面前這些人是野人呢?那正常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還有,他是誰啊?
時不言很努力想要聽懂面前的人們不太清晰的話語,可聽了半天,隻聽出幾個關鍵詞來。
什麼“恩賜”“健康”“水源”,看樣子,這些人的生存遇到了難題。
外面是什麼樣子的?
他這般想着,視線就穿透了這處洞穴,穿過厚重的岩壁,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這是什麼原理?他也不是很清楚。
外面,烈日炙烤着大地,土地龜裂,水源幹涸,草木枯榮,生機幾乎殆盡,而不遠處的沙石地,日日生出沙暴,在這風沙狂舞的邊際,隻有荒沙和荊棘分庭抗禮。
看來,他們遇上了大旱。
可是,他能做什麼呢?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雙纖細、瑩白、柔軟的手,卻不應該是他的手,這分明是一個女人的手。
他不明白心底隐隐的排斥感是從哪兒來的,但是,看着眼前的人們渴求的眼,他有些躍躍欲試。
他感到體内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像隐而不發,包容萬物的大澤,他有着能夠拯救這些人的力量。
這般想着,他忽然動了,他的嘴裡自動嘀咕出了些聽不懂的咒語,随即,這群人身後的土地驟然裂開,一泓清澈明淨的泉水湧出,不消片刻,便形成了一條小有規模的溪流。
眼前的衆人先是面目呆滞,然後,猛地爆發出強烈的歡呼,有老者涕泗橫流,喜極而泣。
慶祝劫後餘生的喜悅結束,他們烏泱泱一大群人又恭恭敬敬站好,然後向他隆重地跪拜磕頭,才決意離開。
但是,時不言再次擡起手,他感覺體内的大澤變小了,而且手也不複剛才的瑩潤了。
是錯覺嗎?
不過,他的視線再次穿透岩壁,看着剛剛毫無生機的土地上,人們奔走相告,各個洞穴的人都出來了,還有些許動物,都因為這條生命之河,再次煥發生機和希望,他心底也有暖流淌過。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年,時不言記不清多久,他不會餓也不會累,不知日夜坐在祭台之上,不過,他終于确認了一點——維持這條河流,确實很耗費他的法力,甚至生機。
他體内的大澤已經縮小成了湖泊,生命也不斷被消耗着,他的手上,已經出現細紋了。
這裡的人們卻身強體壯、健康長壽的,甚至河道旁原來毫無生機的沙石地上,長出了新林,現在已經高得遮天蔽日了。
因為擁有這條河,這個部落已經成為方圓千裡最強大的部落了。
今日,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但又很不尋常。
久晴不雨的天幕之上,此刻正有厚重的雲層堆積,顯現出雨露凝重的黑青色,時不時就有照徹天際的閃電亮起,接着就是聲震蒼穹的雷霆。
這片枯涸已久的土地,終于迎來了它的雨季,人們歡呼着,時不言心裡也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再靠他的魔力維持水源了。
他擔心,終有一日,他會魔力散盡,壽命臨終。
随着天幕的第一滴雨水降落,他就斷了河流的魔力供給,這條因為魔法而誕生的河流,也因為魔法而消失。
人們在最初的慶賀後,又因為河流的消失躁動起來。
很快,就有一位老者作為代表,來同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