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言看着這番景象,陷入了沉思。
所以,是俪浮人侵占了火棘的生存領地嗎?
可火棘是天外來物,俪浮文明才是這片土地自己孕育出的生命奇迹。
它們的誕生都曆經了千難萬險,才有了一線生機,誰又能說的清誰主宰着誰的生命?
時不言已然想得入了迷,不知何時走到了河流的盡頭,于是他無意間碰觸到了一絲金線,意識又被帶離。
他看到了他自己。
或者說,這是屬于他的那份考驗,最終達成了“玩弄人心的邪神”結局。
這些金線,是千千萬萬種可能,昭示着此界的命運該何去何從,可這麼多種未來走勢,竟無一種,能讓他看到此地的臨終。
看似他們的未來有無數種可能,其實沒有結局就昭示着每一個可能都是有始無終。
怎樣的過程才能讓這個文明延續?怎樣才能讓俪浮的世界線完整?怎樣才能避免俪浮文明走上重蹈覆轍的絕路?
時不言妄圖觸碰每一絲金線,以身試法,尋找接續源頭和結局銜接的最優解。
在這個過程中,他見到了無數人。
他見到了每一個參與過這個遊戲的人。
有這一次全服征召才進入的玩家,如席沐恩、文玉扇、吳銘,秦離卿……
也有十幾年前就進入過這個遊戲裡的玩家,如風清韻,席慕影……
還有……很久遠的曾經,那時的時空裂隙根本沒有人類的存在,那是諸神混戰的時代,可時不言在一衆奇形怪狀的物種裡,找到一個“熟人”——君安懷……
她的“線”很奇怪。
她既沒有聽從俪浮教衆的懇求,也沒有緻力于鏟除此地的禍源“火棘”,隻是躺在沙漠戈壁的高處,看日升月沉,日複一日,循環往複。
看這片土地上不斷湧現新的文明,又相繼覆滅無形,如此周而複始,就像那黎明和落日。
直至日月消弭,此地再次成為沒有生機的死地。
這樣也能通關嗎?
時不言看着這條線的名字——“循環裡的終末地”,這條線是唯一一條沒有以他們扮演的角色命名的線,他好像從這些紛亂如麻的金線裡,悟到了久困他的靈犀。
循環……
讓這個世界生生不息的唯一途徑,就是讓它走入周而複始的循環往複裡。
唯有文明循環往複,才有生命生生不息。
而讓文明走入循環的第一步,就是不能讓魔法之類的非自然因素,存于原住民的認知裡。
一旦他們嘗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就會逐漸沉入到巧取豪奪的歪風邪氣裡,這樣的世道不會長久,他們終究是自取滅亡。
不能暴露祭祈巫女所在,還要無聲無息鏟除火棘,這是個難題。
隻要這個難題迎刃而解,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會變得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