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我……咳咳……可以……幫……”

連源咳嗽着，吸入一些空氣緩解無法呼吸的痛苦，努力抵抗着，斷斷續續說話，試圖喚起程輝的理智。

掙紮徒勞無力，他的面色逐漸發紫，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意識仿佛随時都要熄滅！

“去你大爺的！老子才不需要你幫！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可憐的施舍？在這裡殺了你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會有法律來制裁我！”程輝雙目赤紅，神情滿是激動和興奮，“不過我會好好感謝你的！謝謝你送來的大禮！我會連你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等我成仙以後會永遠記住你的！”

“咳……呵呵……咳……”痛苦與恐懼之下喚起的是強烈的對生的渴望，盡管他現在的樣子不好看，但他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這笑容刺激到了程輝，使他更加瘋狂，大聲質問道：“你笑什麼！你在笑什麼！你快點去死！你怎麼還不死！”

去吧，去吧……殺了他！連源在心裡吼道。

火光下搖曳的影子劇烈地湧動起來，彙聚在一起，從地面上站起，出現在程輝的背後。

黑乎乎的影子人直直地撞進程輝身體裡，他掐着連源的手猛得一松，然後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得眼球爆凸，面目抽搐，直挺挺地朝地上倒去。

“不……”

程輝帶着他的不甘和成仙夢，雙眼逐漸失去焦距，直到徹底沒了呼吸。

“咳咳咳！”咳嗽聲已經變得沙啞，連源掙紮着支撐起顫抖的身子，大口喘息着，胸口劇烈起伏，心髒咚咚狂跳，腦袋的眩暈感讓他一時間看不清事物，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對着一旁紋絲不動的影子人招了招手，影子人逐漸融化又回到地面，和連源的影子接觸後融入其中，消失不見了。

就在影子交彙的瞬間，連源感覺自己心中的情感空了一瞬。那對生的渴望，對死亡的恐懼，對程輝背叛的憤怒，對劫後餘生的慶幸，像一根繩子被人從中間截掉一段，再接上後就變了，從濃烈變得平淡。

影子人本就是一團負面情感糾結在形成的産物，無數怨念的結合體，它們跟随着連源，寄宿在他的影子裡，平時他不知道如何驅使它們，但在今天，在生死之間，強烈的情緒将他們連接時，他懂了。

當情緒如海水退潮，理智重新占據連源的大腦，他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還好沒有丢東西，他又将程輝的身上摸了個遍，确認沒什麼東西之後，他開始處理後事。

連源在周圍尋找了一些可以燒的樹枝幹草之類的堆在一起，費了好大勁才把程輝的屍體拖到上面。

從火堆上撿起一根還在燃燒的木頭扔過去，幹草瞬間被引燃，接着是他身上的衣服，毛發，再到屍身。

“剛才，你不是問我在笑什麼嗎？”

“我笑你的……癡心妄想！”

“哈哈哈哈哈！就憑你也想殺我？系統都沒殺了我，你也配！”

連源一邊笑一邊往火焰裡添柴，大火将他的屍體燒成了灰燼……

“嘻嘻嘻~”尖細的女孩聲音突兀地響起。

“恭喜主人獲得隐藏成就：毀屍滅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