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執現在可算是見識到連源是怎麼折磨袁勝男的了。
之前袁勝男和他說過一次,隻是那個時候他還不太能想象出來,現在好了,親眼所見,相當慘烈!
當然,不是血呼刺啦的那種。
袁勝男渾身上下一道傷也沒有,但柳執覺得,如果有得選,她肯定甯願受點皮肉之苦,也不想被這樣對待。
此刻言笙不在,他去了外界。
這裡隻有被吊的她,動手的他,吃瓜的他,和捂眼的他。
柳執透過指尖的縫隙看去,袁勝男衣服都袖子被扯壞露出兩條光潔的手臂,鞋襪落在一旁,赤足,她被綁縛着吊在半空,四片羽毛飄着,輕輕在胳肢窩和腳心掃動,兩隻靈力大手手指靈活地舞動在腰間。
連源指尖絲線連着羽毛和大手,操縱着這些東西。
袁勝男的笑聲不絕于耳。
臉上卻挂着兩行淚。
一個黑色沒有五官的影子默默站在袁勝男身後,什麼都沒有做。影子不知道主人叫它出來做什麼,隻是讓它在這裡站着,它就這樣站着。
柳執小碎步朝後挪了挪,離影子遠些,靠近了總讓他腦子裡各種記憶翻騰,全是不好的那種,以至于他剛才忽然就鼻子一酸,差點和袁勝男一樣哭出來,而且他發現越靠近影子,情緒就越強烈,難以自制,壓抑地有些窒息,甚至想辭别這個美麗的世界。
也不知道此刻袁勝男腦子裡想到的是些什麼傷心事。
瓜清甜的味道彌漫在這一小塊空間中,柳執咽了咽口水,看向坐在自己身前捧着半個瓜拿湯匙挖着吃的連源。這是他的傑作,準确來說,這副身體是他的傑作。
在連源提供海量資源的前提下,他制作出了神奇的魔法藥水,成功修複好了這破破爛爛的身軀。
然後他就看見這副身軀的後脖頸處突然崩裂……咔咔幾聲,就像不按刀走向切開自行崩裂的瓜。
他知道這是為什麼。
四階修士強大的魂魄切開一半,對修士連源來說是重傷衰弱,對凡人連源來說,是紙袋裝大瓜,是不可承受之重。
肉體凡胎承受不了強大的魂魄,會将身軀撐壞。
連源瞥了一眼自己,沒太在意,不是第一次崩開了,他自己知道要怎麼做。
他轉而向袁勝男,收起絲線和羽毛,隻留下了一雙靈力大手。
“勝男呐!你不會不知道我最讨厭被人背叛,況且我也沒怎麼你,反而給了你财富地位和實力,這樣你都要背叛我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一隻靈力大手捏住袁勝男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袁勝男沒有回應,大口喘息着,努力平息下來,剛才差點笑暈過去。
任何一種東西達到極緻都會成害,哪怕是笑,哪怕是愛。
連源也沒打算聽她回話,他繼續道:“一般人都不會輕易放過背叛者,不過,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你雖然不忠心,但這些年功勞苦勞都有,我不殺你。”
“是嗎?屠殺萬民,所過之處皆血流成河的魔教教主竟然會這麼好心?”袁勝男平複了許多,終于開口。
“不不不。”連源搖晃着手指,“你怎麼會覺得我這是好心呢?我留着你隻不過是因為你還有用,而且我記得以前告訴過你,沒有人可以擺脫我的控制,你以為能隔絕聽命咒就有辦法解除它嗎?”
靈力大手拍了拍袁勝男的臉,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連源笑了出來:“好好珍惜你這來之不易的幾天自由時光吧!”
在影子的影響下,理智被壓制,情緒異常,袁勝男瘋狂掙紮起來,歇斯底裡喊着:“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掙紮無用。
她本就沒有自由。
身體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胸口向内收縮變得平坦,皮膚不再光滑細膩,咽喉間喉結顯現,容貌也恢複成了連源第一次見到袁勝時的樣子。
看來是陰陽轉還丹的藥效過了。
袁勝原先的長相也不差,清隽那一挂的,如今長發散落,身上套着破了的女子粉裙,眼尾微紅,淚痕未幹,看起來頗有一番姿色,或許某些喜好男風的群體中會有喜歡這個模樣的。
連源也不打算繼續給他喂性轉藥了,接下來外界不需要聖女露面,就這麼着吧,他對袁勝另有安排。
“除非死,或者被我控制着去死,否則你擺脫不了我,你要選哪個?”
“你在說什麼屁話!這根本沒得選!”
“是啊,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