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的屠宰場和凡間有什麼區别嗎？

連源沒見過，但他覺得沒什麼區别。

髒亂的環境，獸的毛發、碎骨、牙齒散亂一地；刺鼻的氣味，血腥氣混雜着屎尿的臭味，難聞得令人作嘔。

地上雜亂地堆疊着許多木箱，裡面存放的是已經處理過的血肉，完整的皮毛，有價值骨骼之類的物品。

地面原本是什麼顔色的已經看不出來了，隻是看起來駁雜不堪，大部分是深褐色，部分地方發黑，部分地方濺射着新鮮的紅色液體。

“狗日的，做工做工，一天到晚做工，累死累活的，每個月才發幾個靈石？這破工真是一天都幹不下去了！”裡面的人抱怨道。

有人安慰他：“這年頭活計難找，能有份差事已經很不錯了，别抱怨了，傅家這活雖然給得不算多，至少穩定啊，不會随随便便就讓你卷鋪蓋滾蛋。”

那人歎了口氣，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不知在剝什麼獸的皮，道：“我曉得嘞！不就這樣一說嘛！我婆娘還等着我拿了工錢回去添置些……”

他話還沒說完，人頭落地了。

和他的夥計們一樣。

縱橫交錯的細微絲線因為沾染了血液而顯現出來，輕而易舉地帶走了這個屠宰場中所有人的命。

系統女孩笑嘻嘻地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先前抱怨做工辛苦，錢少活多的那個人，啧啧感歎道：“小夥計，真這麼辛苦下輩子别投胎做人了，要是一個不幸還是做了人，千萬别立flag，應驗得可快了，你看看，是不是這樣？還把你的夥計們一塊連累了。”

可惜，那人不會坐起來把他的頭接回身體上，然後回答系統的話，因為他已經死了。

言笙皺了皺眉：“源，你下手太重了，這些都是傅家雇傭來的工人。”

“這些人死不足惜，還是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幸存者吧！”連源無所謂地笑着。

殺幾十個人怎麼了？又不是沒殺過。

死在他手裡的無辜之人還少嗎？

每個人都要他愧疚一下的話，他還要不要幹活了？

他朝着裡面走去，裡面是他的任務目标。

剛才連源就看見有人拿着滴血的剔骨刀準備把一個小妖族的翅膀割下來，那剔骨刀已經在他的翅膀中下滑了一寸，鮮血嘩嘩地往下淌，染紅了他漂亮的羽毛。

連源一個沒忍住就把這裡的人全幹掉了。

……

小妖族身上貼着傀儡符，一動也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看着别人割他的翅膀，好看的小臉疼得皺成一團，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同族的同伴們都已經死去了，他們被邪惡的人族割下了翅膀，拔光了羽毛，在痛苦絕望中以最醜陋的模樣死去！

高傲如羽族絕不可以受此屈辱！

可他們是如此弱小，連自裁都做不到，一張小小的傀儡符就阻斷了他們的所有希望。

羽墨君眼睜睜地看着同伴倒在自己面前，像田地裡被收割的麥子。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他一定聽族中長老的勸，不再向往人界，不再好奇人族，不再偷偷從妖界溜出來。

長老們說得對，人族是邪惡的！他們觊觎一切美好的事物，哪怕羽族從未與人族對立。百餘年前，羽族還未遷入妖界時，被人族捕殺到差點滅族，而理由，僅僅是為了用他們美麗的羽毛做裝飾。

直到有人救下了他。

羽墨君以前有多自卑自己的羽毛不如同伴們漂亮，現在他就有多慶幸，他因此被留到了最後，因此得到了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