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仙尊又看向自己的徒弟:“景兒,你的踏雪無痕術與風月星辰決練的還可以,快讓前輩們看看。”
踏雪無痕術與風月星辰訣都是雲霧仙閣特有的天階功法,後者更是鎮閣功法,修煉難度都不簡單。
景星灼耷拉着眼皮,不情不願地挪動身子。
下一瞬,他的身影化為缥缈雲霧,在大殿那金碧輝煌的天井下晃悠了一圈,一刻後落于地面,變回原形。
他腳一踩,四周景象變得朦朦胧胧,影影綽綽間星光浮現。
除了司寇鸾,在場之人無不是法力高深者,他們選擇放開自我束縛配合,任由景星灼将他們拉入風月星辰決的虛幻空間中。
這個幻境卻隻堅持了不到六秒鐘,便星光搖曳,全數破碎,站在中央的男子頭暈目眩,用手抹去了鬓角的汗。
景星灼能以表面上元嬰大圓滿的實力将那麼多的大乘期高手拉入幻境長達五秒,已經算是天才了。
司寇鸾早已不似之前那般懵懂無知。
他站在最後方,暗自驚歎,同時手裡凝聚起了一絲絲星辰之力,隻是很弱小。
他什麼時候能做到呢?
在座之人面色緩和了些許。
*
“系統,系統,如果我給景星灼找些不痛快,會影響我的攻略任務嗎?”
青年在識海裡再次呼叫那個破系統,卻還是沒有反饋。它好像隻是短暫地理了理司寇鸾一下,就又回歸了沉寂狀态。
他翻開書,指着一道功法問他瑾瑜仙尊:“這個功法叫大道甚夷決,是青霜劍閣的鎮閣功法。上面說要有着自己的劍心和道心。那……什麼是劍心和道心啊?”
“你沒看見這裡有許多人嗎?”瑾瑜仙尊斥責般扭頭望向身後的青年:“如果你有問題,可以回去再問我。”
司寇鸾低垂着臉:“對不起,我錯了。”
不愛說話的鋒淵仙尊難得開口:“大道甚夷決……景星灼,你找到你的劍心與道心了嗎?”
劍心?道心?
司寇鸾看向中央站立着的那位倔強男子,漫不經心想到,他師兄能有這東西才見了鬼了。
景星灼眼神都未變過,毫不猶豫地回答:“您曾經也是教過我的人,應該很了解我。那種東西,您覺得我會有嗎?”
“你身上擔着拯救天下的責任,你必須有!”
“拯救天下……”景星灼開始瘋子一般地大笑,張開雙臂,如同真正的反派那般,“啊哈哈哈哈……那種東西,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瑾瑜仙尊着急起來,他站起身子。
“景兒,你在說什麼胡話啊。”
“景星灼,你可曾為剛剛說過的話後悔?”
男子很是硬氣,對上青衣仙尊的眼眸:“不會!”
“孽徒,跪下!”瑾瑜仙尊指着他的鼻子,語氣都在顫抖。
景星灼幹脆利落地跪了下來。
“你你你你你……今天别起來了。”
仙尊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自己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他袖子一甩,人便化為一團霧氣消失了。
鋒淵仙尊緊随其後,禦劍離開。承霄仙尊臨走前不忘問司寇鸾:“你還沒拜師,還可以改主意,真的不願意和我回去嘛?”
青年搖搖頭:“謝謝仙尊好意。”
“好吧。”紅發仙尊也走了,來無影去無蹤。
焚閣的那位長老與那些說不上話的九宗宗主們面面相觑,三兩成群地也離開了。
*
景星灼跪在原地,腰身挺直,一隻手随意地耷拉在地上,及腰的墨發微微觸地。
司寇鸾從他身邊走過,踩中落于地面骨骼分明的那隻手:“你以後就是我的師兄了,師兄,你好厲害啊。”
他穿着皂靴的腳狠狠碾壓跪地之人的手:“師兄,我覺得我能比你先到大乘境,你覺得呢?”
還不夠……早知道就在鞋底抹點唾沫了。
他又問:“聽說雲霧仙閣裡面有一個很深很深的潭水,裡面養了兩隻會吃人的錦鯉,這是真的嗎?”
景星灼的目光落在青年那藍色衣衫的下擺處,下面就是那讨厭的腳,真的很想砍掉。
他的嘴也好讨厭,太聒噪了,比那群嘎嘎叫的烏鴉還聒噪,如果能撕爛就好了。
剩下的部分正好可以扔進碧幽譚喂給那兩隻錦鯉加餐。
……他心裡默默計劃着,同時将自己的手從司寇鸾的腳底抽出來,身為修仙之人,這點疼痛他其實根本感覺不到。
“小師弟,你踩中我的手了。”
“哦。”司寇鸾裝作慌不擇路地樣子又踩了一下,“對不起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景星灼這才正眼看那個青年,他眸光微閃,眼底染上抹戲谑。
“小師弟當真不是故意的嗎?”
“師兄,我怎麼可能是故意的。”司寇鸾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爛漫的微笑,“畢竟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兄了,要多多關照哦。”
他在心裡默默鄙夷着自己,裝,真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