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師兄會在他們獨處的時間找茬的,為此司寇鸾日日将玉佩握于手中。
景星灼卻出人意料地安靜。
師兄對他的殺意難道消失了嗎?
司寇鸾笑了,雖然師尊隻會在教授仙法時出現,但是二人經曆了那麼多的矛盾,他老人家應該有一直關注着這裡吧。
景星灼他在等……在等着一個機會。
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兒。
當然,他也在等哦。那可是自身境界提升的機會兒。
*
系統久違地出現,還聒噪地叫着。
“累死我了啊啊啊啊,還是你這裡省事,下次再給我分戀愛腦宿主我可就真的辭職不幹了。”
司寇鸾正呆在院子裡,用一根木棍挑着一隻手長的大胖青蟲,聞聲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你還記得我啊。”
“那當然。”系統翻閱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内的記錄,驚訝道,“宿主,你還沒死啊。”
……這算什麼鬼話,哪有人上來就問候别人死沒死的。
青年一棍子戳死那隻大胖青蟲,用下巴指指祠堂内盤腿而坐的黃衣青年:“估計快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景星灼安靜了那麼久,肯定是在謀劃些什麼。
“不過宿主,你可真棒啊。”系統尾音上挑,心情愉悅。
司寇鸾被他誇贊地雲裡霧裡:“什麼?”
他最近有做什麼嗎?
“如果攻略進度按照景星灼修行速度來算的話,在此時間節點的這999人裡,你的進度能排前十。”
前十,隻排前十?
青年對自己的進度有些不滿意。
他傳承了天宸仙尊的衣缽,又放棄以尋常方式攻略景星灼,進度怎麼才排到前十?
司寇鸾挑眉:“在我前面的那些人,他們都是怎麼做到的?”
系統翻閱出一份不知道何人總結的文檔,用它那電子音沒有感情地念誦。
“在以往的998人中,有698人還沒能接觸到雲霧仙閣或者景星灼便耗光了死亡存檔次數,173人死于外派任務,91人被景星灼随手殺了,27人瘋掉了,還有9人……因特别惹怒了景星灼,所以激起了他的實力,被折磨而死。”
……司寇鸾好像已經預見了自己的前途。
“宿主,我說實話,你就是在走向惹怒景星灼的不歸路。”
“我知道,我就是要他恨我。等我,等我有了自保能力……”
系統打斷他的話:“宿主,你會成為那第十個人的。”
“沒所謂。”司寇鸾聲音冰冰冷,沒什麼感情起伏,“我不在意我的死活,隻要完成任務就好。”
他一直對這個書中世界沒有什麼歸屬感,活着也好,死了也罷,都沒所謂。
他從小跌跌撞撞地長大,與善人不搭一點邊,也不想成為什麼救世主,除非可以回家。
他也非悲觀之人,哪怕來此陌生的書中世界,也從未輕賤過自己的性命。他面臨的所有死亡,都是無法避免。
可回家的執念,系統這種沒有思想的高維生物又怎麼會明白?
“宿主,雖然我是系統,希望你可以完成攻略任務。但是,惹怒景星灼那個瘋子的下場,不是好接受的。”
司寇鸾很執着也很堅定,目光犀利如炬,仿佛一切困難都無所畏懼。
“那我不去招惹他,我盡可能遠離他,或者我順從他,谄媚他,我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嗎?”
飛魂蟻下卧病榻,棕熊胃中不歸人,碧幽譚裡埋屍骨……
上一次存檔,他沒有招惹景星灼,可是師兄就有放過他嗎?
不仍舊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裡,一點點謀劃他的死期嗎?
系統默不作聲,它明明什麼都知道。
月光灑在青年的臉龐,他的視線望向閉目打坐的黃衣男子,明亮的眸子猶如繁星,宛若湖水,引人沉醉。
識海内,他語氣悠悠,娟娟細語娓娓道來:“系統,你知道嗎?在很多時候,恨比愛要刻骨銘心,恨比愛更加長久,恨是一種遠遠比愛更有用的強大推動力。”
“愛情是會轉移的,可是恨不會,它隻會咬牙切齒,它隻會不甘心,隻會令一個人帶着複雜而又負面的情感,促使他克服自己的本性,做出許多光靠愛做不出來的事情。”
“可是……”系統自然聽懂了這個道理,隻是這個攻略方案,不就是以自身為誘餌,不就是送死嗎?
“好啦。”司寇鸾漂亮的眼睛眯起,他散開自己的頭發,托腮欣賞窗外的皎潔月輪,“不用擔心我,我會盡量不将自己置于險境的。”
“畢竟我可不是什麼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