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後，他将玉佩緊緊按在手中，觸發上面的複雜符文，卻沒什麼回應。

許是這裡被古神幹預過，玉佩也無法聯絡。

男子接觸到小師弟的目光，“噗嗤”笑了，他的手随意虛空一抓，司寇鸾緊握着的長劍便“嗡嗡嗡”地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中。

富媪走了，可他的污染還在。

景星灼手中的劍在地上劃出長痕，每往前走一步，右手就會往下不斷地滴落黑泥，稀稀拉拉。

地面也被腐蝕，冒着白色的氣體。

司寇鸾擡頭，他一點點往後退：“景星灼，你被污染了！”

男子還在不斷地逼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短：“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青年已經靠在了樹上，他避無可避：“你想幹什麼！你清醒一點。”

聽到這，景星灼再次莫名其妙笑了起來，他擡眸，神色認真：“小師弟，我一直都很清醒。”

“小師弟，你知不知道有個禁術，叫乾坤逆轉。”

乾坤逆轉大法，乃是上古仙尊所創，是一種能夠逆轉因果的法術，可以改變自身的狀态、某件事情的結果、乃至時空。

使用者需具備極高的修為和天賦，且需付出極大的代價。

男子帶着慵懶的笑容，聲音時而低啞時而清冽，卻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猶如地獄惡鬼，也像刻在青年靈魂烙印上最深刻的詛咒。

“你們九重天的人不是說我是世間最重要之人，說我是救世主嗎？那我殺個無關緊要的人，應該不過分吧。”

“小師弟，我會獻祭你，然後扭轉自身的狀态。雖然你死了，但我能活下去。”

司寇鸾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卻帶着狠厲：“所以你根本不怕那個富媪，你可以随時殺死我，使自己活下去，對嗎？”

“對。”

“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為什麼要幫我？

讓我以為事情真的已經到了絕境，逼我努力，然後自己在呆在幕後，看我可笑地抗争着既定的命運嗎？

司寇鸾就像被某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撕扯着，他似乎能聽見自己靈魂深處的尖叫，穿過長空，卻無人問津。

像個小醜一樣，無奈、絕望、痛苦……

景星灼回答地幹脆利落：“能有為什麼，自然是好玩啊。”

隻需要靜靜看着，不用自己動手殺死怪物，自有人為你沖鋒陷陣。

不好玩嗎？

“你可以找師尊，整個九重天沒人想讓你死的，他們必會拼命全力幫你清除污染，為什麼一定要殺我？”

“你說得對。”景星灼翻出一塊手帕，一邊擦拭着自己的長劍，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可我的直覺告訴我，若不殺你，未來會發生一些不被我所期待的事情。”

他絲毫不吝惜自己的話語。

死都要死了，得讓小師弟死個明白。

……

司寇鸾避開男子的眼神，望向天空。

透過樹葉的間隙，可以看見幾片薄薄的雲，像被陽光曬化了似的，随風飄浮。

他詢問識海裡的不明意識：“系統，我下次回檔的時間點是什麼？”

“宿主，仍是帝君大殿，你剛來到上三天的時候。”

又要重來了啊，下次就是第三次了，真是不情願。

“那……會疼嗎？”系統的話裡染上了一絲心疼：“宿主，我會封閉你的痛感，你不會有感覺的。”

青年終于放下心來：“那就好。”

雖然經曆的事情多了，他現在也不是很怕痛。

……

“啧啧。”景星灼語言狂熱，似乎并沒有他說的那麼清醒，他用黑泥化的手緩緩摩挲着青年的臉龐。

“其實你真的很有意思，我都快要不舍得了呢。可惜啊可惜。”

下一刻，他手中的長劍插入了司寇鸾胸口，鮮血噴濺，濺到了兩個人臉上。

密密麻麻的痛楚襲來，青年睫毛微顫，眼淚抑制不住地湧出，無助而破碎地蜷縮着身子。

系統騙人，誰說不疼的。

景星灼拔出長劍，正當他的第二劍即将落下時，一記光芒使過，他瞬間暈了過去。

半空中，一位白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身邊雲霧環繞，衣袂飄飄好似孤山雲鶴，可向來溫和的他此刻面無表情。

司寇鸾睜開閉着的眼睛，驚喜地喊道：“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