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經朦朦亮,司寇鸾睡意全無,想要出門散步,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外衣。他深吸了一口氣。
不行,還是好氣,忍不了半分。
青年隻好穿着裡衣,瞠目切齒地跑到了魔尊卧房找他算賬。那些仆人們攔不住他,也擋不住他的一沓縱火符。
大火轟然,景星灼睡眼惺忪地起身,他右手壓低,示意管家帶着仆人們遠離,不必處理這些很難熄滅的火焰。
男子反手抓住司寇鸾的手腕,愠怒地看着放火的小師弟:“你大早上發什麼瘋?”
司寇鸾甩開他的手,叉着腰反駁:“難道不是你先發病燒我衣服的嗎?”
景星灼本想接着理論一番,可是目光卻瞥見了小師弟微微散開的裡衣那露出的鎖骨。火光映照,小師弟纖細的鎖骨線條柔美而明亮,隐隐約約可見一顆偏紅的痣。
也是那一瞬間,他好像感覺自己對小師弟的情感很奇怪,奇怪到難以言喻。
景星灼歎了一口氣,脫下了自己的披風,将其罩住了小師弟。翌日,他妥協地讓管家準備了上好材料制成的幹淨衣服,白色青色鵝黃色,全然符合司寇鸾的喜好,甚至還有一件粉色的。
司寇鸾也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起來,再次忽略了魔駭荒原的魔尊主人。他閑來無聊,每日都去枯木林處的池塘邊喂魚。
天魄蘭問:“你最近在搞什麼鬼?”
景星灼看着小師弟喂魚的身影,心情愉悅。便與天魄蘭這個系統多聊了兩句。
“我還沒有明白對小師弟的情感,不過你上次提醒了我,我對小師弟的情感不正常。”
“喲,你終于發現了?”天魄蘭難得附和,少見地感慨自己的宿主不用再吃核桃補腦子。
景星灼看着小師弟喂飽了魚又離開,直至背影消失不見,才喃喃自語:“我也是現在才發覺,一直以來,我竟然對小師弟有了不正常的占有欲,那好像是人對寵物不會擁有的。
可我暫時過不去心裡這一關,我還不能接受,我竟然會對厭惡的人生出這樣的心思。況且,我很讨厭這種無法徹底掌控一個人、不敢殺掉一個人的感覺。”
“你總是問我最近在幹什麼?”景星灼組織着語言,可說出去的内容他自己也不懂,“我還是喜歡之前能夠随意對小師弟下手的時期,因此在拖延時間。我覺得我會對他改變态度的,遲早。”
*
除了喂魚曬太陽,司寇鸾同樣喜歡在景星灼的庫房裡亂晃。畢竟人都被囚禁了,總要順點什麼吧。
他在偌大的庫房裡搜尋了很久,竟然發現了九大奇藥剩餘三個其中之二,其中就有先前嘉善真人用來誘拐他的見血封喉。
所以灤陽縣大概率根本沒有這株仙草。
司寇鸾恨嘉善真人恨得牙癢癢,卻無濟于補,隻能暗自昧下來這兩味奇藥。至此,除了最為神秘莫測的天魄蘭,他已經集齊了其中八種。
可司寇鸾走不出去這片魔骸荒原,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囚牢,将他牢牢地圈禁在裡面,隻能眼睜睜看着傳信木鸢帶着寫給許蘭辭的信飛向這些天怎麼也到不了的遠方。
許蘭辭接過傳信木鸢,一目十行掃過。他探了探木鸢的腳,果然有着一個折疊空間,裡面是一絲奇藥的氣息。
隻是奇藥過于珍貴,司寇鸾應當是不敢直接寄過來。
許蘭辭思索了好久,拿着信找了自己的師尊,木門關閉,再打開時,他手裡拿着一個玉佩,準備下人間。
突然,張木亭跳了出來攔路:“師叔,為什麼我接不到師尊他的回信了?”
許蘭辭下意識将玉佩藏在身後:“司寇兄可能是在忙,所以沒時間?”
張木亭搖頭:“不會的,師尊不會的。”
“怎麼不可能?”
張木亭盯着許蘭辭背至身後的手:“那你剛剛拿的是什麼?”
許蘭辭悄然将玉佩收入空間,伸出毫無一物的雙手:“你看看,不是你師尊的信,我沒有收到司寇兄的信。”
“就是他!”狐狸跳了出來,對着張木亭說,“清黎仙君就是收到了他的信封才去了灤陽縣,他一定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