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一座養老院時,祁峥正把擴音喇叭固定好就被一個男人堵在了樹下。
祁峥心裡一突,伸手摸向腰後的尖刀,男人連忙舉起雙手,“别緊張,我不是感染者。”
原本在不遠處清理幾個圍攏過來的喪屍的何慕安也連忙跑了回來,他一把把祁峥拉到身後,擋在男人的前面,手裡的工兵鏟沾滿了黑色的血迹,眼神不善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男人對着何慕安吹了個口哨,“小兄弟身手不錯呀。”男人又掃了一眼已經開始播放機械音的喇叭,神色正經了不少,“這些傳單和喇叭都是你們準備的?喪屍?這個形容倒是挺貼切。”
何慕安不說話,養老院的鐵門裡面,也有兩個男人探頭探腦地往這邊張望,隻是看年紀都不小,頭發已經斑白,隻是身體看起來還算硬朗。
男人見兩人不說話也不介意,主動介紹道:“我叫王華,是那座養老院的保安,昨天院裡突然有人發瘋,就是喇叭裡說的那些喪屍,他們見人就咬,被咬了的人也會被感染。我們試過聯絡外面,但電話打不通,網絡連不上,就連街上也有喪屍在遊蕩,原本今天我想直接去警局看看情況的,沒想到一出門就遇見了你們。”
王華掃了一眼不遠處倒在地上,已經被何慕安開瓢了的喪屍,雖然昨天就感覺到哪裡不太對,但王華也沒辦法對那些人下死手,隻能套了麻袋找了間空房子關着,幸好養老院裡變異的人并不多,這才沒有造成什麼大災難。
何慕安依然沒說話,祁峥則靜靜站在後面充當背景闆,隔着頭盔,王華根本看不到兩人的表情。
何慕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到不遠處的電動車前,祁峥上前一步擋住王華的目光,何慕安借着遮擋打開坐墊,裝着從車肚子裡面,其實就是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大袋挂面和一大包散裝的大米,想了想,又掏了幾隻蘋果出來,一股腦抱在懷裡走了回來。
何慕安把東西往王華懷裡一塞然後轉身就走,祁峥從衣兜裡翻出幾張注意事項的宣傳單遞了過去,然後連忙跟上,何慕安已經發動車子,祁峥跳上車,電動車很快就竄出了一段距離。
兩人全程一句話都沒說,王華抱着一堆東西站在原地無奈地對着鐵門裡的人聳了聳肩,這時候喇叭裡的喊話已經開始了第二輪循環,王華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不敢再在外面多加逗留,抱着一堆白得的食物匆匆往養老院裡走。
一直到離開了養老院的範圍後,何慕安才停下車繼續讓祁峥往周圍的房子裡塞傳單。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明明我有能力幫助他們的。”
祁峥腳下一頓,隔着頭盔,兩人的聲音都有點含糊,“不,你做得很對,末世後最可怕的不是喪屍,而是人心。”
升米恩鬥米仇,祁峥比何慕安更加懂這個道理,能把食物分他們一份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何慕安聞言暗暗松了一口氣。
“而且......”祁峥伸手隔着一層皮手套摸了摸何慕安的頭頂,“你準備的這些擴音喇叭和傳單,對于整個A市的市民們來說更加重要,有了這些東西,就有更多的人能夠活下來,你在我心目中比你所想的還要偉大和善良得多。”
畢竟如果是帶着惡意的人,根本不可能把這些珍貴的信息在末世第一天就共享出來。何慕安說自己冷血,但祁峥知道,對方是最心軟不過的人了。
何慕安被祁峥誇得有點臉紅,能說的都在傳單和喇叭裡了,何慕安能提醒的都不多,他不想和養老院的人接觸太多從而引起對方的懷疑,更何況他們準備的這些内容已經非常高調了,何慕安不想再暴露自己的身份。
即使王華是好人也好,但那些生活在養老院裡的卻不一定每一個都是好人,末世後,除了祁峥之外,何慕安對于其他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可不想再死一次了,萬一這次再也沒法重生怎麼辦?
何慕安隻能把意外給扼殺在搖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