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唯一能得到安慰的,大概就是這件案子在發生之前就已經被成功阻止了,因此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而這一切都應該歸功于——
工藤新一看向了黑羽快鬥,這才發現這個人居然一直在看自己。他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啦。”黑羽快鬥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隻是覺得,工藤新一剛才看着日原誠人的目光溫柔而悲憫,并不符合他對偵探一直以來的認知——冷靜、理智、對于真相有着病态的執着。
黑羽快鬥曾經以為工藤新一不管什麼時候,面對犯人都會是冷酷的,他理智地看着世間的一切罪惡,并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明辨是非。正如小泉紅子說的那樣,像是“光之魔人”。可今天展露在他面前的,卻并不是那樣的工藤新一。
也許是小孩子的身體無法承受大人的靈魂,作為江戶川柯南時的他總是鋒芒畢露,雖然耀眼,卻更像是鋒利的鑽石。
可是工藤新一不一樣,恢複本來面目的他,同樣光芒四射,卻收斂了身上的鋒芒,于是那璀璨的鑽石也跟着收斂了起來,像是溫和的藍寶石。
連帶着他看這世間的眼神,都變得溫柔起來。
這樣的工藤新一,卻眼睜睜看着自己曾經的崇拜者因為一個誤會落到這個地步,想來他心裡必然不會好受。正是想到了這些,黑羽快鬥才會一直悄悄關注着工藤新一,沒想到卻被發現了自己在偷看。
不知道自己誤會了的黑羽快鬥眼神亂飄,他不肯承認自己在關心對方,隻是打岔道:“隻是沒想到,你這張臉哭起來會是那個樣子啊,還真是不好看。”
工藤新一失笑:“那和看你自己的臉有什麼區别,再說了,人類真正痛哭的時候,表情不可能好看吧。”
黑羽快鬥撇了撇嘴,“反正我是不想再看到了。”
工藤新一唇邊的笑意一凝,沒錯,他也不想看到啊,不管是誰的,痛哭的表情。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服部平次卻沒有發現,他一手攬上工藤新一的肩,“話說回來,工藤你可太不地道了,能把日原誠人的事情告訴黑羽,怎麼就不能告訴我啊。”
服部平次有些憤憤不平,想他昨天還有些得意“工藤新一”穿了自己的衣服,誰承想那個“工藤新一”是個冒牌貨,真正的工藤新一穿的還是黑羽快鬥的衣服。
可惡,還是輸了。
工藤新一不知道他真正關注的是什麼,聞言也顧不得去想日原誠人,隻是無奈:“我可沒有主動和黑羽提起來,是他發現了我的存在,猜到我的真實身份後追上來,我才告訴他真相的。”
他不輕不重地給了服部平次一記肘擊,“你還好意思問我,黑羽都沒見過我,都發現了那個我的不對勁,你居然一點懷疑都沒有嗎?”
服部平次自覺理虧,陪着笑臉:“抱歉抱歉,我先入為主了嘛,再加上你這次莫名其妙的恢複了……”
工藤新一“咳咳”兩聲,服部平次頓了下,趕緊岔開了話題,“主要是沒想到會有人整容成你的樣子啊。”
他說着掩飾地問向黑羽快鬥:“可是黑羽是怎麼發現的,那個家夥是冒牌貨啊?”
要是說的話,其實黑羽快鬥主要是靠的直覺,當然也不是一點依據都沒有:“昨天傍晚在湖邊的時候,我假稱自己是工藤的表弟,正常人如果是失憶之後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十分相像的人肯定會覺得驚訝,但是聽說是親戚之後應該會覺得原來如此,并始終伴随着一種茫然的情緒。”
“可是那位誠人先生,他第一眼看到我的下意識反應卻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表情雖然也是震驚的,但不是震驚于有人和他長得相像,而是震驚于為什麼和他長得相像的人會出現在這裡。所以我才會想,也許他早就知道會有一個和他長得相像的人出現,甚至那個人就是工藤新一也說不定。”
黑羽快鬥說到這裡看向了工藤新一,隻是他也沒想到,江戶川柯南會突然變回了工藤新一,話說到底是怎麼變回去的,還會再變成江戶川柯南嗎?
而聽完黑羽快鬥的解釋,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都向他投來贊許的目光,服部平次更是直言:“真是名推理啊,沒想到黑羽你也有推理的天賦啊。”
工藤新一雖然也有點小小的驚訝,但是因為早就知道怪盜基德的厲害,所以對于黑羽快鬥的推理能力他倒是不覺得意外。
倒是黑羽快鬥既是謙虛又是誠實地說:“跟你們沒法比了,當然這也算不上什麼推理,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我比較擅于觀察人的表情吧。”
隻是這個技能和怪盜基德的聯系太深,黑羽快鬥不想多說,他轉移話題:“雖然時間還早,但是既然案件已經破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安排?是回家還是……”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