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的動作向來輕盈,長久以來的怪盜工作讓他已經能夠熟練掌控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即使是從高空落地,他也可以無比優雅的完成。
同時為了不引人注意,黑羽快鬥的腳步聲極輕,在絕對寂靜的環境中也能不發出一點聲音,這一習慣已經完美融入了他的身體,不僅是他在作為怪盜基德時才會做到。
江戶川柯南經常腹诽黑羽快鬥走路像貓一樣沒有聲音,如今卻罕見地被他在門外就聽到了屬于黑羽快鬥的腳步聲。
腳步聲停下,随着開門聲響起,黑羽快鬥的身影逆着光出現在門口。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黑羽快鬥的聲音有些沙啞,兩頰也微微泛紅。
江戶川柯南敏銳地察覺到異樣,“起來想喝個水,結果看見你房間的燈還亮……”
他的話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優越的視力讓江戶川柯南輕松地越過黑羽快鬥看到了他房間桌上的酒瓶。
顧不上禮貌問題,江戶川柯南撥開身前的黑羽快鬥進了他的房間。
他拿起桌上的軒尼詩白蘭地,隻見此時瓶中隻剩下了一小半液體。
“你在喝酒?”
江戶川柯南眉頭緊鎖,不贊同地看向黑羽快鬥,“未成年人禁止喝酒,你不知道嗎?”
雖然他也喝過白幹,但是他喝酒的目的是想變回工藤新一,相當于把白酒當成了一種解藥,本人是絕對沒有喝酒的意思。
但是想也知道,黑羽快鬥是真的有意在喝酒的。
黑羽快鬥走到床邊坐下,他從江戶川柯南的手中接過酒瓶,居然當着偵探的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是啊,有點睡不着覺,喝點酒助眠。”
江戶川柯南不爽地拿走了他的酒杯和酒瓶,“黑羽快鬥,我當你現在的行為都是喝醉之後不理智的行為,如果你還繼續的話,我真的要生氣了。”
黑羽快鬥眼看着江戶川柯南把酒放到了另一側的案幾上,他微微向後,靠在床頭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啊,生氣的名偵探要舉報我嗎?”
江戶川柯南的背影僵了下,他轉過身來,微怒:“你在說什麼混賬話?!”
“混賬話?”
黑羽快鬥的聲音輕飄飄的,“對啊,确實是混賬話,可能因為我本來就是個混蛋吧,所以說不出好聽的話。”
他黑羽快鬥,本來就是一個,隻會拖累别人的混蛋啊。
黑羽……
江戶川柯南還沒升起來的怒氣在看到黑羽快鬥難得的落魄神情時,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家夥,還在為下午的事情自責吧。
“笨蛋。”
江戶川柯南向黑羽快鬥走去,聲音溫柔了下來,“哪有人說自己混蛋的。”
他站定在黑羽快鬥面前,眼神明亮,“我知道你在想小泉桑說的話,但是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子不是嗎?小泉桑不了解我,所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也不相信我嗎?”
他沒有帶着眼鏡的樣子像極了工藤新一的模樣,少年意氣風發地說着:“我可是名偵探工藤新一啊,這世上發生的一切罪行都是有迹可循的,不管是魔法還是詛咒,我都一定會找出背後想要加害我們的人的。”
黑羽快鬥愣愣地看着他,一顆心髒微微顫抖着。
江戶川柯南的眼神中沒有一點陰霾,少年的眼中是自然而然的誇贊,還帶着隐隐的擔憂,是對他的狀态的擔憂,卻一點也不擔憂自己的處境。
呐,工藤,黑羽快鬥想着。
為什麼你可以永遠露出這副表情呢?
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事可以真正打擊到你。
可是,對一切都充滿自信的大偵探,你考慮過那個,最壞的可能嗎?
“如果,破除詛咒需要施咒者本人的死亡呢?”
江戶川柯南臉上的笑容微僵,他移開了視線。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任何問題都不會隻有一種解法。”
“騙人。”
黑羽快鬥無情地戳穿了他,“是你自己說過的,工藤,真相永遠都隻有一個。”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
黑羽快鬥定定看着他,“工藤,你會殺了他嗎?”
江戶川柯南靜靜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半晌,黑羽快鬥以為他會看到一個發怒的江戶川柯南,可是偵探的反應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的聲音甚至聽不出一點波動。
“我以為你足夠了解我,黑羽。”
黑羽快鬥猜到了問題的答案,他颔首:“是,我了解你。”
“那你不就該問我這個問題。”
“因為你自己也知道,不管你問多少遍,我的答案都不會更改——”
“工藤新一不會殺人,也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為我而死這種事情發生。”
“過去,是我沒有能力阻止悲劇的發生,現在的我,絕對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在我面前。”
江戶川柯南以為自己說得夠清楚了,可黑羽快鬥不知道在堅持什麼,他輕聲道:“即使對方是無惡不作的罪犯,用他的性命去換一個名偵探的性命,也不可以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戶川柯南蹙眉,“生命從來都沒有高下之分,我也不覺得自己的命比别人的命要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資格。”
即使是琴酒這樣的惡人,他想做的也不過是把對方送進監獄,而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對方。
這就是,偵探所堅守的正義。
“我想說。”
黑羽快鬥終于說出來了那句話,他認真地看着江戶川柯南。
“如果真的無解的話,請名偵探不要在乎我這個小偷的性命,認真地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