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出現,連她本人都覺得有些荒謬。
認真論起來的話,坐在這張餐桌上的,除了工藤一家三口,其他人都可以說是外人,又怎麼會單單排擠她一個人呢。
毛利蘭暗自壓下這個不靠譜的念頭,可不知怎的,她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午飯很快結束,時間還早,不過正好還要再回去五丁目接毛利小五郎,因此衆人也沒有在工藤家耽誤,吃過飯之後一行四人就由沖矢昴開車前往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灰原哀和阿笠博士對案件的興趣不大,工藤優作早就已經看出真相了,工藤有希子雖然有些好奇,但如果要知道内情的話直接問工藤優作就行,而且她畢竟是曾經紅極一時的知名女星,也不好随便出現在電視台,因此也沒有跟着一起去。
最後隻有三個偵探和毛利蘭一起去了。
車子發動之後,毛利蘭才注意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黑羽快鬥的裝扮,她有些疑惑:“新一,你怎麼戴上帽子了?”
黑羽快鬥聞言順勢壓了壓帽檐,“啊,我之前不是說過嗎,我最近在外面追查一個很重要的案子,因為一些緣故,我現在不太方便暴露在公衆面前。”
“連長相都不敢暴露,那個案件是不是很危險啊,你為什麼總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呢?我有點害怕,新一,這個案件必須要你去做不可嗎?能不能……”
毛利蘭想說能不能不去了,可又太過了解自己的青梅竹馬,知道僅憑自己一句話根本不可能改變工藤新一的想法。
更何況,不管多麼危險的案件也總要有人去破,工藤新一不去也會要别的警察去做,難道因為危險就讓别人去做嗎?
這麼自私的想法,隻是想一想她就感到羞愧。
“笨蛋,事情進行到現在已經不是我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了,更何況……”
黑羽快鬥微微擡頭,在後視鏡中看到了兩雙堅定的眼眸——
一雙是他的,一雙,是真正屬于工藤新一的。
他開口,不知到底是工藤新一在說話,還是黑羽快鬥本人在說話。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毛利蘭失聲,這樣的話确實是工藤新一能說出來的,甚至她也能猜到他的回複,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會感到有些難過——
她隐隐感覺到,她的青梅竹馬,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那你這次回來能呆多久呢,會去學校上學嗎?”
黑羽快鬥短暫地沉默了片刻,雖然這時間不長,但毛利蘭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她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感到有些失落。
下一刻,黑羽快鬥果然說道:“抱歉啊,小蘭,我這次回來也待不了幾天,學校那邊暫時先不回去了。”
車内陷入了一片寂靜,好在工藤家和毛利偵探事務所離得不遠,很快,車子拐到了五丁目,沖矢昴瞥了眼時間,終于打破了車内令人窒息的沉默,“這個時間毛利先生應該醒了吧,需要帶毛利先生先去吃午飯嗎?”
“啊,不用了。”
雖然心裡還有些難過,但畢竟工藤新一也不是第一次離開了,毛利蘭很快調整好了心情,“我剛才已經給爸爸叫過壽司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吃完了。”
正說着,汽車停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下,毛利蘭打開車門下來,剛好碰見一個左眼戴着眼罩,一副壽司師傅打扮的男人從二樓下來。
見到此人,毛利蘭連忙湊了上去,“脅田先生,壽司剛送過來嗎?”
“蘭小姐回來了啊。”脅田兼則笑着打了招呼:“壽司早就送上去了,是我回店裡之後發現把手機落在事務所裡了,所以又回來取一趟。”
毛利蘭松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了,辛苦了脅田先生。”
她說着回身關上了車門,“新一,你們等我一下,我上去叫爸爸下來。”
新、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本來已經走出幾步的脅田兼則聽到這個名字又停下了腳步,他回首看向了副駕的位置。
那裡,黑羽快鬥正微微仰首看着毛利偵探事務所的窗戶,鴨舌帽的遮掩下,脅田兼則看不清他的長相,隻能看到那對着他的側臉,在帽檐的陰影下,那張俊秀的面龐看起來竟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可是很快,車窗升了上去,視線被阻擋,他再看不清坐在裡面的人。
脅田兼則眯了眯眼。
*
到達電視台的時候,早就得到消息的高木涉正在門口等着他們,看到毛利小五郎他有些激動,“毛利先生,我聽說晚上電視台要直播你的破案經過,所以你現在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還一頭霧水的毛利小五郎咳了兩聲,一點也不露怯,“沒錯,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不過還有些細節要再确認一下。”
高木涉不疑有他,他領着衆人進了電視台,“那真是太好了,這個案子實在是太複雜了,我們警方頭疼了好久,多虧了有毛利偵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