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縛在身後,黑羽快鬥沒有急着解開束縛,隻是腰身用力,支撐着身體緩緩坐了起來。
這一動作他做的很慢,因為大腦到現在都還有些昏沉,是吸入了□□的後遺症。
昏迷前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黑羽快鬥起身的動作突然一頓,在他完全坐起來的瞬間,他分明聽到了他所處的房間内,還有屬于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黑暗中也許有個人一直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這種事情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不過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這種驚悚感多少就淡了些。
黑羽快鬥緩緩地往後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他雙腿蜷起,雙臂自然下垂,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但卻是一個很好遮掩的動作。
黑暗屏蔽了人的視覺,于是聽覺便被無限的放大了。
哪怕聲音極其微弱,但隻要有一絲的可能會被對方聽到從而察覺到自己的動作,這都是一種風險。為了遮掩住動作發出的聲音,黑羽快鬥輕笑了一聲,主動開口:“相田先生,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你這樣對我,未免有點太粗魯了吧。”
房間内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寂靜,半晌,燈突然被打開了。
突如其來的光線晃到了黑羽快鬥的雙眼,他不得不閉上雙眼抵禦強光的刺激,同時又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以防相田義弘會趁此機會攻擊他——
雖然他昏迷的時候有大把的機會這麼做,想來應該暫時還不想殺了他,但那是在他沒有戳破對方身份的前提下。
如今他直接叫出了相田義弘的名字,誰知道他會不會改變想法呢?
黑羽快鬥不敢賭。
好在,相田義弘确實沒準備動手,他隻是走了過來,在距離黑羽快鬥大概三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不愧是工藤新一,你比我預計的速度還要快。”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陰郁,隻是不知他口中的速度,指的究竟是破案的速度,還是醒來的速度。
黑羽快鬥在适應了強光之後睜開了雙眼,周遭的布置盡落入他的眼中,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周邊的環境,嘴上還謙虛着:“過獎,相田先生留下了那麼明顯的提示,我總不能辜負你的好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把自己綁起來,但是拖延時間的道理黑羽快鬥還是懂的,他把自己的推理說了出來,那是和江戶川柯南幾乎完全一緻的推理,唯一的差異隻是江戶川柯南是通過屍體左手的藍色染料看出來的,而他,是因為最開始看到的那支藍玫瑰。
“按照這種方法再去看三個暗号,最後就會得到一個詞——”
“寵物(ペット)”
這個詞服部平次即使解出來了也不會多想,可黑羽快鬥和江戶川柯南不同,他們二人在解開這個暗号的時候就知道了真正的犯人到底是誰。
隻會是黑羽快鬥常去的那家寵物店的員工了。
相田義弘沒有否認他的推理,隻是反問:“你沒有懷疑過店長嗎?”
黑羽快鬥微怔,随即失笑,“相田先生可能來的不久,所以對我和竹内大叔的關系不夠了解,我和竹内大叔認識已經有九年了,他并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最重要的是……”
黑羽快鬥擡頭,直直地注視着對方:“他也很清楚我是誰,絕對不會把我誤認成工藤新一。”
提到這個名字,相田義弘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你還想騙我!”
他大喊着:“在電視台的時候我都看到了,你和那個孩子一起出現的,那個女孩還叫你’新一‘,你難道要告訴我你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嗎?!”
黑羽快鬥:“……”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的話,他簡直想要扶額了,他能說他們兩個就是長得一樣嗎?
相田義弘還在繼續:“還有你的推理能力,如果你不是工藤新一的話,你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厲害的推理能力。”
“你見識過我的推理能力?你是兩個月前才來的江古田,也就是說,兩個月前在米花大飯店的咖啡店裡發生的那起案件,那個時候你就在人群中吧。”
說的是問句,可是黑羽快鬥的語氣分明是肯定的,也不出他所料,相田義弘沒有反駁他的話。
黑羽快鬥搖了搖頭,“即使你因為這兩點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可是我在江古田生活了十七年,我的人生是完整并且有迹可循的,你卻看不見這一點,或者說是裝作看不見這一點,隻是固執地認為我就是工藤新一。”
“究竟是我在騙你,還是你在騙自己呢,相田先生。”
不顧對方越來越難看的表情,黑羽快鬥繼續道:“你才是那個一葉障目,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
“住口,住口!”
“我不是,我沒有在騙自己,就是你在騙我!”
仿佛被戳中了痛腳,相田義弘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刀來,怒吼着向黑羽快鬥沖了過來:“你去死吧!”
相田義弘猙獰的面孔逐漸放大,黑羽快鬥雙手用力,終于從被他偷偷割開的紮帶中掙脫了出來,隻是還不等他動作,破空聲突然從他身後傳來。
緊接着,一顆黑白相間的足球從他上方掠過,重重地砸在了相田義弘的身上。
男人高大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條抛物線,淩空飛起又跌落在幾米後的地上,再沒了動靜。
黑羽快鬥積蓄的力量一下子散盡,整個人脫力地跌坐了下去。
然後,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