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演習嗎?”
女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伴随着一同響起的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外來的聲音就好似是打破水面平靜的一點漣漪。
琴酒終于纡尊降貴地開了口,不是回答發問的基安蒂,仍是對着君度,他聲音冰冷:“交出來。”
在場其他人都一頭霧水,君度聳聳肩,他右手握拳随意翻轉了一下,掌心向上攤開着舉到了琴酒的面前,隻見在那潔白細嫩的掌心之中,赫然堆放着十數枚子彈。
親眼見到這一幕,伏特加目瞪口呆,終于明白了為什麼面對持槍的琴酒,君度還能這麼有恃無恐——
原來他早就把手槍裡的子彈取出來了。
貝爾摩德也是深深地看了君度一眼,已經走到近前的基安蒂自然也看到了君度手裡的東西,雖然沒有看到全程,但是也能猜出個大概,她吹了個輕佻的口哨,“這是什麼,不會是琴酒的子彈吧?”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但琴酒取回子彈的動作卻變相回答了她,猜想被驗證的基安蒂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到琴酒難看的臉色,放聲大笑着:“可以啊君度,我隻知道你偷寶石有一套,沒想到連琴酒的東西都能偷到手。”
君度放下手,側首對她眨了眨眼,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着令人膽寒的話:“我不光會偷寶石,人命也可以偷一偷的哦。”
組織中的人哪個手上沒有累累的血債,可他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人,卻從來不曾見過有人能一邊溫柔地注視着你,一邊毫不猶豫地對你下殺手。
基安蒂素來沒心沒肺,自然沒往心裡去,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話,笑得愈發開心了。
科倫和貝爾摩德一如既往的沉默,隻是與前者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不同,貝爾摩德的面上帶了些許冷意,可她向來擅于僞裝,沒人知道那份寒意代表着什麼。
伏特加雖然也沒有說什麼,可他聽出了君度話中淡淡的敵意,分明是沖着琴酒去的,不免擔心地看向了琴酒。
後者卻沒對君度的話做出任何反應,隻是冷笑着:“倒是我小瞧你了,不愧是朗姆看中的人。”
再次開口,雖然依舊聲音冰冷,聲音中的嘲諷卻已經消失不見,随之升起的是對君度的忌憚。
被這麼當衆落了面子,琴酒也算能屈能伸,沒有再與君度糾纏,隻把取回來的子彈揣進口袋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伏特加自然忙不疊地跟了上去,貝爾摩德再次深深地看了君度一眼,也轉身離開了。
眼見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君度臉上那溫柔到有些虛假的笑容才終于淡了下來。
“可以啊你,居然能讓琴酒吃癟。”
君度看了基安蒂一眼,不懂她為什麼這麼興奮,随口解釋道:“我隻是不喜歡他的态度罷了,誰又比誰差呢?”
語氣平平的一句話,基安蒂愣是聽出了那話中暗藏的,屬于少年的驕傲與自得,面對這樣吹噓自己的君度,同樣驕傲自滿的基安蒂聽着順耳極了。
如果說最開始對君度隻是出于他在遊樂園時保住了自己眼睛的初始好感,那麼現在,基安蒂就是真的喜歡君度的性格了,她忍不住贊同道:“說得對,本來就該是這樣。”
君度能感覺到基安蒂對他的好感,對着她時也不像對着琴酒那麼劍拔弩張,“怎麼你們都在這裡,是有什麼安排嗎?”
基安蒂一臉詫異,“貝爾摩德沒跟你說嗎?裡卡爾叫我們來開會啊。”
她說着也往琴酒三人離去的方向走去,君度連忙跟了上去,邊走邊問:“開會?這麼晚開會,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誰知道呢。”
基安蒂無所謂地說:“大概是有什麼新任務吧。”
提到任務,她的語氣帶了點興奮:“正好我也好久沒有行動過了,終于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了。”
說着,基安蒂似乎才想起來身邊的君度正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的,不由問道:“你今天是第一次出任務吧,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很興奮?”
基安蒂從出現以來表現得就像一個有些過于活潑的普通人一般,和滿身殺氣的琴酒大相徑庭,以至于君度險些以為她是組織中少有的正常人。
然而她提及任務與殺人時,這滿不在乎甚至樂在其中的态度,讓君度再一次清楚地認識到,基安蒂和琴酒沒什麼區别。
亦或者說,這個組織中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一樣的存在。
君度笑了笑,眼中卻不含笑意,應付道:“還好吧,沒什麼難度的任務,我也沒什麼感覺。”
基安蒂沒有察覺到他的敷衍,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新人都是這樣的,不過你如果還有機會和貝爾摩德一起出任務的話,一定要小心那個女人。”
她似乎話中有話,君度微微挑眉,“為什麼?”
提到這件事,基安蒂放在他肩頭的手都不自覺用了用力,憤恨道:“那個女人根本不會把同伴的性命放在眼中,之前萬聖節的時候,卡爾瓦多斯和她一起出任務,結果被埋伏在那裡的FBI的赤井秀一害了,那個女人居然沒有管他,獨自逃命了。”
基安蒂“哼”了一聲,“像你這種新人,跟她出任務的時候如果遇到危險,她肯定不會管你的死活的。”
萬聖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