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幾個高中生偵探的妨礙,隻剩下警視廳的人,對君度來說今晚的行動也沒多少難度,再加上他本來就頂着梅裡·帕特的殼子,中森銀三對他沒怎麼懷疑,于是君度盜走「落日餘晖」的過程簡直如探囊取物般輕松。
發現寶石失竊後,美術館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中,王室的保镖和搜查二課的警官們隻留下極少一部分在場館内繼續搜尋怪盜基德的下落,剩下的大部分人則又被怪盜基德放出的假人吸引着追了出去。
而真正得手的君度本人,則站在美術館的天台上,看着下面這場鬧劇。
他并不急着離開,等到所有的警車呼嘯着向遠方追去,眼見今晚的第一波人已經退出表演舞台,君度從懷中取出了「落日餘晖」。
天台沒有燈光,漆黑的夜色中,寶石連一點微光都無法發出,隔着一雙手套撫摸着寶石,他并不能确定手中這塊寶石是不是真的「落日餘晖」。
不過……
潔白的鬥篷在夜風的吹拂下簌簌作響,在那衣袍震動的聲響中,逐漸摻雜進了一些怪異的聲音。
有什麼人在向他靠近,來人似乎也沒有刻意隐藏自己,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君度握了握手中的寶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幾乎是在那笑意綻放在嘴角的瞬間,君度聽見身後響起了一陣手槍上膛的聲音,接着是一道并不熟悉的男聲:“怪盜基德,我應該警告過你吧,不要再對寶石下手,你一直和我們組織作對的話,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君度轉過身來,便見身後是一群拿着手槍的黑衣男人,隻看着裝倒是和黑衣組織的人十分相像,不過這些人都戴着帽子,從氣質上來說也不如琴酒等人兇惡。
顯然,這就是一直和怪盜基德這個身份作對的,以大寶石為目标的,同樣身着黑衣的組織,潘多拉的成員們了。
被這麼多支手槍瞄準着,君度也不見半點驚慌,他甚至輕歎了一聲,聲音中帶着某種難以形容的得償所願的感覺:“終于,出現了啊。”
夜風喧嚣,對面的黑衣男人沒能聽清他在說什麼,也并不在乎他說了什麼,為首的黑衣男人上前一步,他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君度:“我勸你識相一點,把你今晚偷走的「落日餘晖」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屍。”
“交出來?”君度語調微揚:“雖說我不是「落日餘晖」真正的主人,沒有資格對它的歸屬說什麼,但是你們組織應該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它的下落了吧?這麼不想讓寶石落入我的手裡,怎麼不在它剛剛展出的時候,或者是在它展出之前就搶走呢?”
他歪了歪頭,嗤笑道:“不會是因為德普斯親王身邊的守衛太多,你們沒辦法下手吧?”
黑衣男人語塞:“你!”
這态度恰恰說明被君度說中了,後者颠了颠手中的寶石,絲毫不怕對面的黑衣男人在惱羞成怒之下對他開槍,反而繼續道:“你們無法做到的事,我做到了,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來說,我應該比你們組織的人厲害才是,那你們又是憑什麼覺得,我連德普斯親王的手下都不怕,能在層層嚴防中把寶石偷出來,居然會怕你們這些人呢?”
他搖了搖頭,語氣無奈:“說到底,交手這麼多次了,一群手下敗将,為什麼還總是這麼嚣張呢?就是因為手裡有槍嗎?”
“是又如何?”
被連續嗆了幾句的黑衣男人面色難看,面對着這個與他們交手過數次的人,即使對方隻有一人,他們也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的槍口一動不動地對着君度,嘲弄道:“你不會想說這樣不公平,讓我們放下手槍和你公平搶奪吧?”
他不客氣地笑了起來,“那你真是太天真了,今天我就教給你一點,在這個世上就是拳頭最大,我們手裡有武器,就是我們說了算。”
“識相的,你還是趕緊把寶石交出來,我還能讓你死的沒那麼難看。”
“原來誰手裡有武器就是誰說了算啊。”
君度似乎真的被教育到了一般,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如果說。”
看着男人們手中懾人的手槍,君度粲然一笑,沒拿寶石的另一隻手微微一翻,一支黑漆漆的手槍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君度漫不經心地舉槍對着黑衣男人,“我也有槍呢?”
“你?怎麼會?!”
黑衣男人瞳孔驟縮,夜色中,又有帽檐遮擋,君度看不清他的神色變化,卻能看到他後退了半步,顯然是沒有料到,君度居然也會有槍。
不得不說,他們一直态度這麼強硬,除了組織作風與人數帶來的優越感以外,就是仗着怪盜基德從來不會殺人,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卻不想有一天怪盜基德手中的撲克手槍居然也會變成真正的手槍,剛剛自己說出的話似乎都變成了打向自己的子彈。
驚愕之下,黑衣男人退了半步,他擡起手來,準備招呼手下的人先上,誰知君度比他的動作更快。
隻見君度右手一翻,便又将手槍收了起來,卻原來不過是虛晃一槍,“好了,你也知道,我從來不會殺人,所以不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