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這神出鬼沒的小女孩有什麼别的本事害人,原來是小朋友終極大殺器之告家長。
告家長也就算了,惹誰不好惹江寒陵,還把江寒陵帶到自家老巢裡,變着法子給親媽找麻煩,簡直孝順到令人落淚。
煮湯的女鬼貌似是病逝,身闆瘦弱,胳膊細得皮包骨頭,兩頰凹陷,那臉乍一看像個骷髅,笑容倒很溫柔,眼神也不像尋常惡鬼,随和平靜。
她放下大勺,略帶嗔怪地敲敲女兒的頭,朝着靠近的江寒陵道歉:“抱歉,我家孩子不懂事,吓到你了吧?”
放在一般人身上,面對道歉的鬼,膽小的早就吓跑了,膽大的也會戰戰兢兢接受道歉。畢竟不接受也沒法子,萬一她說不接受就去死又能拿她怎麼樣呢?
但江寒陵畢竟不是一般人。
他舉起手裡的小狗,理直氣壯道:“吓到我的狗了,要賠。”
白黎被迫和一大一小兩個女鬼面面相觑:……
他緩緩回頭看江寒陵:皮這一下你真的很快樂嗎?
小女孩看見小狗眼前一亮,用舌尖舔舔嘴角,扯着媽媽的胳膊撒嬌:“我想吃這個~”
白黎:……我不想被你吃~
女鬼寵溺地拍拍自家女兒,用商量的口吻問江寒陵:“我拿湯跟你換,可以嗎?我煮的湯喝過的都說好,不信你聞。”
說着,她拿起竈台上扇火的扇子在鍋上面扇了扇。
大鍋裡的湯咕嘟咕嘟直冒熱氣,四散的氣味腥中帶甜甜中帶辣,仔細聞嗅,辣中又隐約能品出一絲詭異的酸苦,總而言之,一聞就有毒,白給都不喝。
【那是人肉湯。】
什麼!
聽見江寒陵笃定的判斷,白黎心髒狂跳,小心翼翼地往鍋裡看,隻看見黑乎乎的一鍋糊狀物,什麼都分辨不出來,沒有他想象中手指大腿之類的身體部件,也許是煮化了。
他的胃部不由自主地一陣翻滾,惡心得想吐。
作為藥修,白黎自認對一些比較血腥的畫面接受度還是要比常人高一些,必要時也能處理腐爛的傷口甚至死屍,但是面對疑似用人肉煮的湯,他真的不能細想,一想就渾身難受。
江寒陵把小狗收回懷裡,冷冰冰道:“不換。”
小姑娘一聽不滿意了,搖晃媽媽的胳膊:“媽媽,我想吃~”
女鬼的神色也變了,笑意中的溫柔變成了怨毒:“你剛才進來的時候碰到了那些花,已經中毒了,我的湯可以解毒。年輕人,我勸你還是把狗交給我,否則到最後你和它都跑不了。”
江寒陵冷冷地看着她,不說話。
【廢話真多。】
白黎也覺得這女鬼廢話挺多的,按她的說法,反正江寒陵交不交狗她都能弄到手,那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出于禮貌走個流程嗎?
女鬼繼續威脅:“那花上真的有毒,不信的話你看你的手是不是變色……”
她的目光落到江寒陵幹淨如初的手上,閉嘴了。
江寒陵抽出蠍尾擡手一甩:“走流程還是直接打?”
女鬼臉色大變,拿起大勺對準江寒陵:“你别想傷害我女兒!”
小女孩見狀,趕忙展開雙臂護在媽媽面前,大聲哭喊:“别打我媽媽!”
女鬼急忙推開面前的女兒:“你快跑,别管我!”
江寒陵點點頭:“看來是要走流程。”
白黎:……隊長,我怎麼覺得劇本好像拿錯了,我們應該不是反派吧?
對面母女兩鬼抱頭痛哭,江寒陵毫不留情,揮起鞭子狠狠一抽。
大鍋旁的三個壇子應聲而碎。
其中兩個壇子裡各自掉出來一個骷髅,另外一個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忽然,白黎耳朵一動,隐隐約約聽到某種熟悉的聲音。
馬上,他的注意力又被江寒陵的動作帶走了。
江寒陵随手從儲物法寶裡摸了個瓶子出來,對準一大一小兩個女鬼,把她們都收進了瓶子裡。
白黎看見熟悉的紅色瓶蓋上面那熟悉的“老幹娘辣椒醬”六個大字,突然有點同情連骁——也不知道他以後還能不能吃得下心愛的辣椒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