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彥槟暈了過去,被李思穎焦急地清洗幹淨,抱着放回了床上。
李思穎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泛着紅暈的鄭彥槟。
她隻顧着給鄭彥槟擦幹淨身子,自己還是渾身濕漉漉的。
好在房間裡有暖氣,她才沒有着涼。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忍不住對小槟下手了,雖然她們已經是戀人。
但,小槟還沒成年,這麼早讓她體驗這個,太罪惡了。
鄭彥槟躺在床上,腦子已經宕機,重啟後,那種酥麻的感覺讓她直接睡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偷偷跑去大路卻忘了怎麼回去的那個下午。
迷路的她在芭蕉樹下苦苦等着爺爺奶奶回來。
黃昏時分,她才看見了奶奶拎着鋤頭回來。
她哭着奔向奶奶,奶奶看到她又氣又急,一邊控制力度一邊打着她,斥責着她的頑皮。
看到鄭彥槟哭的更兇了,她才抱住她安慰。
但鄭彥槟哭并不是因為被奶奶打疼了,而是她終于能再次看到自己的奶奶。
奶奶看她怎麼哭的更兇了,于心不忍,背着她回去了家裡。
鄭彥槟被奶奶背着,哽咽着聽着奶奶絮絮叨叨的訓斥。
但她心裡感覺無比溫暖,這是多少年都沒有再聽過的熟悉又親切的鄉音了。
她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等她再次醒來,看到李思穎紅着眼看着她。
“伯母,别哭。”
她擡起手擦着李思穎的臉。
“小槟,你,你終于醒了,對不起。”
李思穎抓着鄭彥槟的手哭着。
“伯母,我隻是暈過去了,沒事的,我還夢到我的奶奶了。”
“她,還是像那時候一樣,嘴硬又心軟。”
鄭彥槟流着淚笑着。
自打6歲時被父母接到深江後,爺爺奶奶的身體就每況愈下。
直到伯母離開自己後,爺爺奶奶也在不久後雙雙離開了她。
那幾年,她相繼失去了伯母、曉燕、爺爺奶奶。
這些人都是她最珍視的人,就這麼離開了她。
好在,伯母現在回到了她的身邊。
她怎麼會不感動?
“伯母,你說,爺爺奶奶他們在同一天離世,對于他們自己,一定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吧?”
“他們辛苦了半輩子,養大了我和父親,看着我們長大,最後功德圓滿地離開;想想,也很幸福吧。”
“雖然,雖然,我,沒能兌現和他們永遠在一起的承諾。”
鄭彥槟越說越心痛,淚水和哽咽聲已經蓋住了李思穎的抽泣聲。
她何嘗不想再回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故鄉永遠和最愛自己的爺爺奶奶在一起。
她忘不了那些常青山、那些小夥伴、那個破舊的小屋、那些花、那些草、那些粗茶淡飯、那些與爺爺奶奶在一起的無數個日夜。
她多想一直是那個永遠對一切都充滿好奇、永遠上蹿下跳的自己。
那是她最無憂無慮、最快樂的時光。
“小槟,我,我也懷念。”
“我去過你的故鄉,那裡,你的家、你的爺爺奶奶那裡,真的,我也懷念那裡。”
李思穎在離開小槟後,去過很多地方,最早的一處,就是鄭彥槟的故鄉-東甯市。
那是一個三線城市,沒有大城市的喧嚣和繁華,卻有着獨特的祥和和慢節奏。
她在那裡呆了最久,先是去了鄭彥槟呆過一年的托兒所,又去了鄭彥槟的老家,為鄭彥槟的爺爺奶奶掃過墓。
在二老墓前,她向他們哭訴了自己的不幸,還有對小槟的愧疚。
她痛恨自己的軟弱,讓小槟險些失去了生命。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看到了小時候的鄭彥槟,她紮着麻花辮,呆呆地站在爺爺奶奶家門口。
她的面容竟然與曉燕如此相似。
她看着鄭彥槟被羅梅和鄭彥槟的父親帶走,卻在上車前跳下了車,沖到了爺爺奶奶身邊哭了起來。
“爺爺奶奶,我不想去深江、我不想讀書、我不想長大,我要一輩子和你們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把我交給爸爸媽媽,他們,根本就沒有回來看過我!”
“我是你們的鄭彥槟,你們不要離開我,我會好好聽話,再也不亂跑出去玩,我會幫你們幹活,就算你們打我罵我,我也絕對不會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