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慕思随李斯人和甯嶼來到了莊園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李斯人在這家酒店訂了長期套房,為了避免被拍,她開車走地下通道,先将兩人帶到自己房間,再聯系工作人員給餘慕思和甯嶼訂房間。
這是一間帶有兩卧室一客廳的普通套房,留在酒店辦公的蘇陽聽到門口的動靜,從房間出來對甯嶼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餘慕思,“好久不見,慕思。”
餘慕思雖然視李斯人為自己“救贖”、“執念”,内心卻清楚,當年自己的很多事情是蘇陽姐親自經手,耗費了不少心神,那為什麼喜歡上的不是蘇陽姐呢……大概是蘇陽姐身上有種班味很重、誰都别惹我的氣質吧。
譬如剛剛那一眼,餘慕思就讀出了“好好好,還是你啊,又讓我加班”的意味。
甯嶼出門在外從來不花大價錢住這種場所,但今天她被溫靜對自己公司的評論深深刺痛了——盡給藝人拖後腿的三無小公司。
她進酒店前就想好了,出出血也得給自己和自家藝人訂兩間房,在李影後跟前撐撐場面。
撥通前台電話後,接待人員道:“抱歉客人,我們酒店隻有一間标準房了……”
畢竟是節目錄制期間,房被訂滿了也不奇怪,甯嶼樂得省錢,反正和員工睡一間房難受的可不是自己。
沒想到挂掉電話後,餘慕思張口就是一句:“我想留在斯人姐姐這裡。”
蘇陽面色平靜:小家夥四年不見手段見長啊。
甯嶼心頭一跳:雖然現在全靠李斯人能讓餘慕思重新參賽,但也犯不着犧牲這麼大吧。
氣氛沉默,李斯人半晌未開口,甯嶼忙道:“這麼晚了,李影後還是早點休息,”而後握住了餘慕思的手,“小餘,有點眼力見,什麼要緊事不能明天談呢。”
餘慕思并不放棄,直直望進李斯人眼中,毫不閃躲:“可以嗎,姐姐。”
一旁蘇陽用手捋了一下耳後的頭發,恨不得把自己耳朵給堵了,聽不得這種又茶又裝的話。
甯嶼内心翻了個白眼,好好好,女大不中留啊……
氣氛又沉默了片刻,李斯人目光轉向餘慕思手上的傷,道:“留下吧,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離開套房後的甯嶼笑得扭曲:處理一下傷口?自己學醫出身,難道還處理不了一個破傷口。用房卡打開自己的房間,甯嶼内心有種孤寡老人的凄涼,一個人住雙人間的孤獨,誰懂……
蘇陽借口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實際單純想捍衛自己的房間,就算她回房後外面那兩尊大神立刻滾在一起也和她沒關系,加班一晚上的牛馬絕對不會因為客氣,虛情假意地提出“哎呀隻有兩間房,慕思你要不睡我房間吧,我睡客廳”這樣的提議,萬一餘慕思有賊心沒賊膽真答應了呢。
就算事後陳羌問起來,她就說“抱歉大老闆,你隻讓我看着小老闆的生活瑣事,又沒讓我睡她床底”。
客廳,李斯人翻找了一番,突然想了起來,道:“醫藥箱在我房間,你跟我進去吧。”
這場面要是被蘇陽看到,估計又要一臉平靜地腹诽八百字小作文。拙劣的手段,太拙劣了!
餘慕思點點頭,随李斯人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套房兩間卧室,李斯人睡的反而是小的一間,她有輕微的心理障礙,需要開着燈睡覺,在越小的地方更有安全感。
房間内沒有凳子,兩人坐在床邊,床頭櫃上李斯人的入眠香薰散發出晚香玉的味道,暖黃的燈光下,李斯人輕柔地為餘慕思處理傷口,萬物寂靜,李斯人的聲音化為有形的蟬紗,包裹住餘慕思的口鼻、神識。
“我每次見到你,你都會受傷……”因為低着脖子,喉管被擠壓,李斯人說話音調高,聲音卻輕得隻能她兩人聽得清,“照顧好自己,别讓我擔心,好嗎?”
餘慕思并未應聲。
李斯人細心地貼好水膠體敷料,還未來得及看清除了這雙手外别的光景,就被人用手臂摟着後頸,納入到一個堅硬的懷抱。
是的,堅硬的懷抱。
李斯人印象中,女性的身體都是柔軟溫暖的,在床上更是化為一灘水,而透過餘慕思身上薄薄的長T,她感受到的是堅硬的骨骼和一點也不松軟的肌肉。
這孩子,這些年是瘦了多少。
餘慕思還緊緊箍着她,嘴裡念着:“李斯人,你怎麼這麼好。”
她從來不問自己不願回答的問題,盡管甯嶼很可能已經全盤托出,但她依然不會揭開那些難言之隐,隻會關心自己不要受傷。
李斯人靜靜承受着這孩子濃郁的情感,腰繃得累了,幹脆放任自己将上半身的重力完全壓在餘慕思身上。
她拍着餘慕思的背安慰,直到餘慕思的一縷羊毛卷落在了她的鼻尖,少女發絲上清新的香味充斥鼻尖,李斯人覺得有些癢,便輕輕吹了一下——
原本餘慕思堅硬如石頭的身體更僵硬地抖了一下,而後猛然用雙臂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李斯人擡眼看她,被餘慕思躲開視線,“啊哈哈哈,怎麼突然就困了。”
然後用手給自己脖子來了一巴掌,捂住脖頸來回搓着,不自然地環顧四周,“有點癢,這房子怎麼還有蚊子?”
那蚊子姓李名斯人嗎?
過于白的皮膚上一點紅暈尤為明顯,很快這坨紅暈蔓延至臉上。
李斯人體貼道:“那你沖個澡,早點休息。”
餘慕思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來道:“你呢,要洗嗎?”
此話一出,餘慕思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巴掌,她的意思是李斯人要不要先洗,結果說出口就變了味,好像是在邀請李斯人共浴。
蒼天啊,她今晚真的隻是想和李斯人多呆一會,緩解一下思念之情,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李斯人忍住嘴角的笑意,不敢再逗她,“蘇陽房間還有個浴室,我去那洗,你洗完了就回房間先睡,不用等我。”
餘慕思腼腆地點了點頭,倉皇而逃。
李斯人來到蘇陽房間,果然這個“睡遁”的女人正敷着面膜躺在床上雙眼炯炯有神地打遊戲,見李斯人進來,眼皮都沒擡一下,“我下班了,有事明天說哈。”
李斯人關上門,無奈道:“我過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