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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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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最美的難停留,是這個意味。

***

實驗室的露台上,萊納垂下握着的手機,曠野裡的風吹散聽筒裡洶湧的爆炸聲,和爆炸聲前那人的最後一句話。

夾帶極地嚴寒的北風鑽過欄杆的縫隙,冰錐一樣往身上插,少了幾分鹹濕多了些煙霾。她的視線越過基地、越過冰原,好似能看到近海的高崗上雪地紅梅,豔紅的奪目,紛亂的難理。

唯有天邊那一輪金陽,光色普照,照落到每一個希望的、絕望的角落。卻不照不進人心,找不到帶不走最終時刻的思求渴念和種種。

最終時刻,說着那樣話的你心裡又想着什麼、想着誰?加西亞。萊納趴在露台欄杆,望着天際,嘴邊是想笑又笑不出的複雜。

她一直維持着那個姿勢,直到身後的門被撞開,噼裡啪啦玻璃試管聽着碎了一地;直到紛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卡啦上膛的聲音此起彼伏在耳後;直到有人戴着黑色面罩警惕得捉住她手臂,一口一個高聲“不許動”。

那一刻,她在想的是,化名加略特的烏/爾曼維奇,和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手機在松開的指尖下從欄杆滑落到谷底碎得粉碎,揪着她手腕反剪在後背的年輕探員直到手铐落鎖,才反應過來抓錯了重點。

她面無表情被包圍着、押解着帶走,心裡歎了一句怕是又要故人再相逢。

萊納被捕的那天,紐約下着小雨。

她從通體漆黑的直升機裡走下看到的第一幕是淅瀝的雨絲,和她初見妮娜時一樣連綿不絕的細雨。那個雨夜,小變種人沖上來,抱緊已有過幾面之緣的她,哭訴沒日沒夜的談心,哭訴強加于的是非善惡,怒問“他們懂什麼”。

當時她是怎樣說?她說沒有人能感同身受,沒有人懂心快滴血的痛。因為沒有兩個人會有一樣的經曆,所以不論誰對誰最多是共鳴。妮娜望着她茫然也懵懂。她亦不指望那個孩子會懂。

她們的初識比失去了記憶的妮娜所以為的要早很久。她們所一起經曆的也遠不止街心公園裡那點無關痛癢的嬉笑打鬧。妮娜一直無法理解的對她的依賴,其實源于她們長久的相處。隻是這些妮娜都不記得了,也不必記得。

被反剪的手腕铐着手铐,壓迫着的脈搏不能活血,漸漸變得麻木。疼麼?或許是有些的,隻是已感覺不到。有人穿着純白橡膠雨衣在路邊接應,看面孔大概是才加入的新人實習生,紮着馬尾,像極了妮娜。

忽然覺得額角有些泛痛,仿佛回到了不該回的記憶深處。她明白那不可能發生。妮娜已死,附近再沒有強大的精神系變種人能調起腦電波共鳴。查爾斯·澤維爾不在。她對他們那些變種人的感知遠比他們以為的敏銳。

萊納被押解着走過草率修繕的人行道路。漫天遍野的雨滴落在泥濘的路上,深淺不一的水坑映出兩側高矮參差的樓房,淋漓玻璃牆逆轉霓虹燈光,虛幻迷離似是鵝毛筆下半真半假的畫卷。雨幕将畫中的一景一物籠罩,細密、陰綿得叫人喘不過氣。

裸露在外的發絲和衣袖被徹底淋濕。水,一串串得淌下,從衣袖,從發根。蔓延過手腕和臉頰,像碎石打破的傷口涓涓淌着血。她站在雨裡,半邊天外的璀璨有人說是煙花有人說是火光,照亮她眼神空洞也冷漠。

她看見了什麼,又想着什麼,無人在意。誰會關心階下囚的内心起伏跌宕。

*

記憶裡的那夜也是個雨夜,雨也似這般陰綿不絕得下着,一直在下,隻是比這要猛很多。記憶裡的痛覺是那麼清晰深刻,像一道道鐵絲線拉劃在肌膚,随便一用力就是一道血口。

孤獨的雨夜,連街沿的路燈都明明暗暗,想要罷工。新澆的柏油路還有未幹透的瀝青味道,方正的路面白标在空無一路的深夜長街指引着前行方向。向左,向右,或者直行,仿佛人生也是這般簡單的單選題。

她在孤獨的夜孤獨得行走,地上的标示把她帶出一題選擇又引向新的一個三分,沒有盡頭,不知疲倦。鼻尖敏感嗅到的瀝青和空氣裡彌漫的刺激味道令人作嘔,她就差把胃酸嘔出。

無人的深夜,天盡頭的光是那樣明亮,明亮得令人發顫。她抱着哆嗦的自己一直一直向前走,走了那麼久也沒上一個人。遠處似有警笛,呼嘯着穿梭,來去卻沒經過她所在的街。她逆着聲音的方向,一直一直走,直到筋疲力盡,直到摔倒再也爬不起來。

下水道前的水窪裡她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冰冷、空洞,好比一具行屍走肉。

*

面孔被軟帕胡亂擦過,擦拭的人手勁很大,皮膚有點痛。

萊納在燈光通明的簡陋四壁裡任由女探員擺弄,神色漠然。女探員大約擦掉了她臉上一直在淌的水漬。若非這幅無所為動的神态,幾乎叫人以為她哭了。

但是不可能。

探員記得學院裡教授的關乎九頭蛇的一切——九頭蛇的成員冷血無情、鐵石心腸,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動容。她幾乎厭惡得皺起眉。他們那樣的人根本不配為人。可恨身為探員她還要以禮相待。

女探員沒好氣得把換新衣服和毛巾甩在萊納面前的桌上,拽着她淤血未散的手腕推進空無一物的洗漱室。不擔心她逃跑,銅牆鐵壁似的牢籠裡,她一個不練家子的研究員能做出什麼逃跑企圖。

和她同批捉來基地裡的人,該罵的罵了,該鬧的鬧了,該逃的也嘗試過了。可哪一個成功了?正義威懾之下,豈是這些龌龊鼠輩所能為所欲為。女探員守着門,神态裡是年輕人獨有的神采奕奕和幻想天真。

萊納換好了标配的運動衣衫,倒還算舒服。女探員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并非覺得她好看,隻是在期待下一環節,期待她被審訊。

而意料中的程序沒有發生,她甚至來不及在那張硬闆凳上再坐下,就有全副武裝的高級别隊員招呼了聲要提人走。女探員一頭霧水,女人倒是意料之中。探員發誓她厭惡極了女人臉上的無動于衷甚而意料之中。她憑什麼。

女人跨出審訊室之前讓包圍着她的行動隊員等等。本不必理會,可能是她聲音裡的鎮定,可能是她不容拒絕的氣場,他們終而全體停下步伐。然後她轉向了探員,那夜第一次正眼瞧後者,“是不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完好無損走出這房間?因為他們不敢讓我和你們聊天。”

什麼叫不敢,她區區一階階下囚,竟反過來說旁人不敢。探員不知道,她是對的。她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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