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駝峰拍攝基地。
晨曦的光淡淡穿過雲層,安詳地蘇醒了萬物。一切都是那麼清新,那麼生機勃勃。
唐堯給劇組的女演員化完妝之後,在拍攝現場賣了會兒呆兒便撤出了圈子。她突然想起了要給方雨欣打個電話,結果半天沒打通。
方雨欣最近心情明顯低落,狀态不佳,她放棄了騰宇工作室的工作幹脆把自己宅到了家裡。
方餘和唐堯都在劇組裡忙得不可開交,很難抽出閑暇時間多陪她。武天策受方餘重托扮演起親哥哥的角色,偶爾還會出資訂份外賣親自送到方雨欣的家。
早晨出門接的第一單美團正好是方雨欣小區的客戶。武天策還打算送完外賣直接過去看看方雨欣。
“有人跳樓啦!有人跳樓啦!”随着幾聲沖破雲霄般的叫喊,小區樓下嘈雜喧亂起來。
110,120先後趕來,圍觀者紛紛而來。
武天策将訂餐送到客戶手裡,轉回身下了樓區正撞見眼前這紛亂的場面。
他問身邊過路的一位男子發生了什麼事?男人簡單回答:“有人跳樓了。”
武天策聞聽此言心頭一震,手中的車鑰匙都掉到了地上。
想到之前方雨欣和齊旗分手發生煤氣中毒的事件。武天策渾身毛骨悚然,自己明顯感覺出一股冷氣順着毛孔直入皮下組織。
他幾乎是顫着腿跑到了方雨欣所住的那棟樓下。單元的樓下被警戒線圍住了,地下有一汪鮮紅的血迹。跳樓的當事人怎麼樣了不得而知。聽說是被120給擡走了,還是個年輕的女的。
武天策一口氣跑到四樓,他急促地喘息着,重重地拍打着方雨欣的房門,可是無人來開。
他撥通了方雨欣的電話,可是并沒有人接。最讓武天策害怕的是他聽到了屋子裡方雨欣電話的彩鈴聲。
他強忍着發抖的手撥通了方餘的電話。
“你們趕快回來,我找不到雨欣了,電話也不接。我聽說她們樓有個女的輕生了。”
方餘和唐堯接到電話也被吓得半死,第一時間急匆匆地從拍攝組趕了回來。
打開門,屋子裡與往日截然不同。上上下下裡裡外外被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方雨欣的電話在鞋架上找到了。
三個人互相凝望着,對于方雨欣這樣反常的舉動同時産生了不祥的預感。
人沒了,電話還在屋子裡,三個人三顆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
火速趕往醫院查實。
經證實跳樓的那個女人已經證實确實是方雨欣所住單元的三樓姓張的一名女士。今年28歲,因與男友發生口角賭氣跳樓,不幸身亡。
三個人同時舒了一口氣,三顆心石總算落了下來。
“既然跳樓的不是方雨欣,那麼她人呢?猜想到她有可能回陽城老家唐堯提醒方餘給自己父母打個電話。
“可是她的手機在家呀!”武天策在一旁接話。
“也許是忘了呢!你先給家裡打個電話,傻愣着什麼呀?”唐堯推了推身旁的方餘。
方餘讴了一聲撥通了老媽的電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平調的語氣簡單地聊了幾句家常,想借機婉轉地打聽妹妹是否回了老家。沒想到媽媽的最後一句敲定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她問:“雨欣現在怎麼樣了?還好吧?”
“嗯,挺好的。有我在,你們不用惦記,那我撂了。”方餘趕緊挂斷了電話。
一旁聽着電話揚聲器的武天策緊張地咽了口唾液,唐堯也不敢大喘氣兒一直伸着脖子在聽他們母子的對話,結果幾隻充滿希望之光的眸子頃刻間又黯淡下來。
三個人便跟無頭蒼蠅似的滿街分頭尋找方雨欣。龐大的曲城哪兒找去呀!
眼看着時間快到晚上8點了,武天策返回方雨欣小區的門口守了整整一個小時,心懷絕望地想轉身離開時,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影由遠至近娉婷而來。
少女一頭長發彎曲披肩,淺駝色大衣看起來漂亮又時尚。尤其是頭發上的鴨舌帽炫彩又奪目。隻是遠觀就足以讓無數男生怦然心動,武天策雖然眼前一亮,可是現在的他哪有那賞花閱媚的閑情啊!
轉身剛要走,那美女對他說話了。
“你站在這兒幹嘛呢?”
武天策猛然間一擡頭,竟然是方雨欣。
武天策不知是氣還是激動,竟然磕磕巴巴變了語調。 “你知不知道我們三個人整整找了你七八個小時了。你一天做事情我行我素,就想着你一個人舒服,你想沒想過别人呢?你能不能别那麼自私?”
“我,”方雨欣一下子被弄蒙圈了,不知如何回答。
武天策的口吻比親哥哥還嚴厲。當場指責方雨欣能不能讓人省點心?是不是想把所有關心她的人都變得跟她一樣發瘋才肯罷休。
方雨欣在武天策無由頭的指責和憤怒中委屈地竟流下了淚來,就連說話也帶着哭腔:“我又怎麼了?”
看着方雨欣水汪汪的淚眼像珍珠一樣滑落下來,武天策長出一口氣,忽又恻隐之心泛濫。一股莫名的沖動充盈着他的心,便是情不自禁地上前伸手直接用袖子擦去了她臉上的淚。
“回來就好,沒事兒就好。”
他不想解釋太多,隻想在知道方雨欣沒事安全回來的一刹那第一時間告訴方餘。就像一個小孩兒弄丢了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後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沖動。
方雨欣雖然稀裡糊塗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武天策幫她擦淚的那一刻自己竟也沒有躲,真就把他當成了親哥一樣。
柔柔的衣袖暖暖的動作,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失落和壓抑,需要一份溫暖的關愛吧。
接到武天策電話,唐堯和方餘終于松了口氣。一小天的時間,他們兜兜轉轉翻遍了整個市區中心街,腿幾乎都要斷掉了。
唐堯一屁股坐到了人行道的青石階上,急促的呼吸終于在武天策的告知中緩慢地勻速下來。
外面灑起了小雨。
方餘始終在與武天策保持着通話。
“你和雨欣都想吃什麼?我們一會兒幫你帶回去。”
“不用了,我在給雨欣煮牛肉面呢。”
“那好吧,我和唐堯吃些東西再回去,都要餓死了。”
看見唐堯兩手托腮正凝神地聽着自己的電話,方餘左手電話跟武天策聊,右手已經伸了過來。
唐堯懶懶地伸過手搭在方餘的右手中,另一隻手拍了拍屁股沾染的灰塵。
方餘将電話塞進兜裡,問她想吃什麼?
唐堯回答的時候兩手捂住了有些發涼的耳朵,聲稱實在太餓了。不挑,隻要人能吃的她都能咽得下去。
淅淅瀝瀝的雨逐漸在加密,逐漸在加快,方餘這才想起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戴在了唐堯的頭上。
“冷了吧?”他難得如此輕柔的聲音對她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