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不知道她的回答是否令他們滿意,最後還是依照FBI的安排做了心理測驗,測驗過程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受,不過随和地問了一些看上去無關痛癢的問題,尤其她最近的生活、感想之類。
說好的隻談事實不談感受呢?那邊剛問完事實這邊就來問感受了。
不過蘭在意的倒也不是這個,她在意的是被那個人小看了,無論生理還是心理他們都認為她是受害者,是需要幫助和保護的存在,可她自己卻不那麼認為,尤其在面對琴酒威脅的時候,她迫切地想要反抗和保護身邊的人,以前不知情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就必須做點什麼。
測驗師關閉燈光走出房間,朱蒂老師第一個上前詢問結果,除了小哀,其餘人或多或少都投來一些在意的目光。
“實話實說,這位小姐的心理素質和能量已經超越絕大部分人了,比你們之前帶過來的幾位專員都優秀,不過……”
“不過什麼?”
“要想完成任務,綜合能力也是考察的一部分,我這邊做不了鑒定……”
“等等……”蘭一臉困惑,“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任務?”
赤井秀一轉過頭來,“抱歉蘭小姐,之前多有冒犯,實在是因為最近局勢緊張,沒來得及跟你解釋……”
在蘭木然和柯南驚愕的臉色中,男人終于說出今天讨論的主要目的:
“事實上,我們通過島上截獲的那批藥物成分摸到了供源廠家,由此鎖定了近期作為組織重心培養的一所新興實驗室,水無傳回的消息是這個月底琴酒就會将實驗成果和相關資料轉移到海外,上頭下達的任務是在那之前端平這個地方,救出裡面關押的實驗體,拿到研究人員名單……”
“什麼是實驗體?”蘭提出疑問。
“簡單來說就是活體實驗,不過實驗對象是人且手段比較殘忍就是了,這種納粹式的生物研究方式在組織裡早已是公開的秘密,打着科技進步的名号,實際為了成果那些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你的意思是把人當小白鼠?”蘭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想在他臉上得到否定的答案。
“沒錯,那個地方關了二十幾個實驗體,我們的首要目标是救出那些人,再拿到實驗資料,問題就在于那個地方太過隐蔽,我們目前派出的線人都被琴酒的手下攔截了,水無又被邊緣化得不到信任,要找到實驗室藏匿的位置太困難,所以……”
“蘭小姐,作為目前我們之中唯一能接觸到琴酒的人,希望你能想辦法幫我們獲取這一信息。”
“不可能!絕不可能!”柯南激動大吼:“琴酒是什麼人?連你們的卧底、特工都辦不到的事,蘭隻是個未經訓練的普通學生而已,讓她去跟琴酒那種素質的人周旋,這跟去送命有什麼區别!”
柯南小小的身體繃得死緊,眉目間展開暴烈的情緒,赤井秀一後退一步拉開身位。
“是我唐突了……蘭小姐,你可以拒絕。”
急促深重的喘息聲在室内回蕩,柯南壓抑戰栗的雙肩仰頭注視藏在烏發下少女的眼睛,希望那裡面能流露出一絲讓他安心的情緒。
可他失望了。
“不,我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複,FBI幾位成員眼中燃起希望,赤井秀一更是流露出贊許的目光。
“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明白。”
少女眉間染上一抹化不開的陰郁色彩,“我想我能夠深刻體會那種被當做小白鼠實驗的痛苦,正因為這種體會,我不想有人陷入和我一樣的困境,所以無論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我隻想救那些人。”
“一樣的困境?”
蘭覺得此時此刻也沒必要隐瞞了,就将中毒的事如實告知,包括那晚琴酒解釋的原話,包括毒發規律、狀态以及……沒有解藥這件事。
盡管已簡化描述避免讓聽的人察覺到她的痛苦,衆人依然變了臉色,柯南拳頭泛白,眼裡浮動着盈光全程不發一語。
氛圍太過緊張以至空曠室内死寂沉沉,為緩解壓抑蘭狀似随和地笑了笑,“雖然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但和琴酒接觸也不是壞事,說不定他哪天良心發現讓我多活幾天呢……”
話音未落,一聲冷笑在耳邊響起:“良心?呵……”
灰原眸光冷厲,“與其指望一個不可能的人,不如先做個全身檢查吧,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作為黑衣組織前藥物學專家的建議,衆人都覺得應該一試,尤其柯南聽到她的話灰黑如鐵鏽般的臉色終于有了些許緩和。蘭雖沒報什麼期望,第二天還是依言做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