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摸索兩下沒摸到,左側人影俯身靠近拉過帶子替她系好,近在咫尺的眼神裡充滿嘲谑。
這才發現今日他破天荒沒穿那件風衣,而是随意套了件純黑立領襯衫,紐扣敞開兩顆露出鎖骨……還有鎖骨上的齒印。
蘭忽然有些受不了,推開他巍然不動的肩,從包裡掏出寶石遞給他,“喏,你的東西。”
男人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的樣子,“扔了吧。”
扔?這東西能扔哪兒去……扔大街上嗎?
“要扔也是你自己去,我沒有這個權力。”
“給你了,你就有這個權力。”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我……”
任着性子一時口快多說了兩句,蘭蓦然住嘴,心道這是在幹什麼,不是要順從嗎……怎麼反倒激起自己的逆反心了?
正想着,一個涼飕飕的視線穿過空氣飄了過來。
“怎麼不說了?”
蘭幹笑着把寶石收回去,“你既然不要,今天又為什麼要來呢?”
琴酒睨着她,“來看看你骨子裡賣的什麼藥。”
那雙眼睛瀝着光似要将她滲透,蘭不動聲色笑了笑,心想這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真是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我不是早說過要把這東西還給你了嗎?沒有别的意思。”
“是嗎,那後面跟着的小鬼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話,蘭順着後視鏡瞥見街邊一閃而過的餘影,心髒微微顫動,面上仍維持如沐春風的和煦,“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小朋友擔心硬要跟來,真拿他沒辦法呢。”
車停在路邊不過幾分鐘,座位已被烘得悶熱,少女伸手拂去額間汗珠,嘴裡喘着綿綿細氣,看上去真有些病感。
“坐穩了。”
琴酒丢下話,發動機一聲轟鳴,車身如猛獸起跳般沖了出去,蘭還未從驚惶中反應過來已在車流間穿梭了幾個來回,前方拐角一輛滿載大貨車迎面駛來,男人瞳光一狠猛打方向盤,貨車被保時捷别得向路邊歪去,車上貨物噼裡啪啦盡數砸落,鳴笛聲四起,身後一片狼藉,哪裡還有柯南的蹤迹。
“你……”
驚魂未定,蘭沖着他的語氣已染上怒意:“你這是幹什麼?難不成想殺了他?”
“哦,不好意思,甩掉屁股後面的東西是我的習慣。”
蘭深深吸了口氣,雙手交疊未再置語。
就這樣漫無目的向前駛去,少女呆呆的模樣引來男人的注意。
“怎麼,又生氣了?”
“不敢……”
“我看你挺敢的。”
放低車速,琴酒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扣住少女的後頸将她扳過來,蒙着霧氣的眼眸幽幽闖入他的視線。
那是一團氤氲深重的迷霧,引他特别想要撥開一探究竟。
“在想什麼?”
她怔然着沒有回話,不知哪裡吹來的風吹開了她微微眯合的眼眶,吹亂了搖曳的睫毛,吹散了擋住他的霧氣,隻剩一汪澄澈明淨的清泉。
“琴先生……”
泉面泛着漣漪,波光粼粼望着他。
“我想……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