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抿了一會兒糖皮化開後微微發苦,口感也變得怪異。
她想不通會有人喜歡,将其放到一邊,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跑到門口,她捂着眼睛從貓眼向外望去,下一秒打開門,将艾草掃到來人臉上。
“當當當,拂袖去災!”
41說一定要把不幹淨的東西掃個遍,這樣才能達到“去災”的效果,此時此刻她的面前就站着一個巨大的災星,想到此處又對着那張緊繃的臉欻欻掃了一通。
忽略那抹看傻子的眼神,蘭抿着嘴笑:“今天有飯吃嗎?”
琴酒不答,目光綿延伸向屋内。
最近他總不愛回答她的問題,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順手拿起桌上的糖果丢給他:“嘗嘗?”
打開冰箱找東西吃,回到客廳,琴酒仍立在椅子前,若有所思注視着桌上空剩的糖皮紙,下一秒拇指用力捏碎手裡的糖果,大跨步走至她面前。
擡眼間,下巴突然被用力捏開,兩根手指直直伸了進來,毫無防備抵向喉嚨。
蘭幹嘔了下,奮力掙開:“你幹什麼!”
“你吃進去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蘭怔怔望着灑在地上的白色粉末,聲音暗揣幾分忐忑:“吃了……早就吞下去了。”
說完,那張閃着寒光的臉一下氣笑了:“你還真是什麼都敢吃。”
蘭有些害怕:“那是什麼?不是糖嗎?”
“可-卡-因。”
即便過去的人生再單純幹淨,她也知道毒品帶來的危害,聽到這個字眼的同時,整顆心随之顫抖起來。
琴酒目光微凜,收住她的腰肩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壓平,指腹扳開她的眼睑查看。
不知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吓人,還是毒品帶來的副作用,她的心跳遽然加快,緊緊勾住他的脖子:“我會有事嗎?”
“你沒有吸,不會上瘾。”
察覺到身下的起伏加快,他低頭暗斥:“放輕松。”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松!”
就在她緊張得出汗,雙手微微發麻難以控制時,面前的人突然傾身覆下,十指壓住她手心的同時,也将她的顫抖裹進身體裡。
“我說沒事就沒事。”
淡淡的杜松子香漫入鼻底,猶如鎮定劑無聲彙入血管,蘭忽而覺得比起剛剛吞進去的怪東西,他身上這股氣息更有毒品的特征。
很危險……
久久,終于平複下來,蘭仍有些多餘的擔憂,琴酒遞給她一杯溫水,轉而拿起電話。
“把41号提到審訊室,等我過去。”
蘭剛把水送到唇邊,陡然一驚:“不可以!”
琴酒合上電話,沒有理會她的抗議,正朝外走時,她一個翻身攔住他:“你沒有聽到我的話?我說不可以!”
“為什麼?”
“她不是故意的,她與這件事無關!”
“你怎麼知道?”
“我……我相信她!”
琴酒冷笑一聲:“你連我都相信,還有什麼不能信的?”
雙眸對峙的一刹那,蘭被質問得說不出話來。
在這段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裡,在這雙看不懂的眼睛裡,在眼下焦慮的氛圍裡,她反而開始質問自己:
相信他?
是啊……她憑什麼相信他……
就憑他上一秒要殺她,下一秒又救了她嗎?
這個自诩邏輯強硬的人,他做的事有邏輯嗎?
無法得知此刻心底被大風刮得四散的情緒是緣何,仿佛隻因他狀似有心或無意的一句話,她就站在了風口浪尖,面前的航向馬上就會因下一波浪花而改變。
她想沉下心,可心中那抹希望一旦升起了,就不忍去熄滅它。
“我不能相信你嗎?”
琴酒眯下眼,瞳孔反射着細微暗光,随後打開門将她拉到身邊:
“從現在開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