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偷聽,雖然他們讨論的誘餌及計劃部分詞彙聽不太懂,但一提到“炸彈安置”,她立刻就聯想到房間裡看到的,因而拍了下來。
琴酒隻看了眼,慢條斯理在沙發上坐下,點燃一根煙。
“想知道什麼?”
蘭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勢,低頭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上面的X是什麼意思?”
“炸彈點位。”
默然片刻,她開口:
“拆掉。”
“不可能。”
蘭深吸一口氣,定定看着他,忽而上前奪過他手裡的煙。
“你就不能做做好事嗎?”
琴酒沒有動,眼皮輕輕一擡指向空氣中燃燒的火星。
“你在說什麼笑話,挺冷的。”
認真地說,蘭覺得自己才像笑話。一廂情願地想讓這滿手血腥的男人回頭,可事實卻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都隻是在延緩他前進的速度。
“FBI會去嗎?”
“按你描述的你青梅竹馬那種性格,他會的。”
“你想怎麼做?”
這問題似乎有些好笑。
“這還需要我告訴你?”
“所以你設下陷阱,就是為了解決他們?”
“不然呢……”琴酒一臉冷漠攫住她的眼睛,嗜血氣息從那汪深潭中散發出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人本質不過動物而已,弱肉強食的較量,誰輸誰淘汰,難不成我對敵人還會有所謂的憐憫之心。”
盡管類似的話他說過無數次,蘭依然無法苟同。
“不對,人區别于動物的,不恰恰是人性嗎?”
說到這,他笑了,近乎難以名狀地:“人性?抱歉,我沒有那種東西。”
誠然,在過去那些有限的争吵裡,蘭已發現二人之間存在的壁壘,可那時候還是一個模糊的狀态,直至此刻才真正清晰起來。
“所以你會殺了新一……”
像是要認真回答那般,琴酒起身靠近,循序漸進,一步步将她逼到角落裡。
“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等到現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不僅他,還有赤井秀一,FBI那群令我感到惡心的老鼠,隻要入了局,一個都别想跑……”
他眼裡的瘋狂使人害怕,蘭使勁去推卻無法撼動分毫,那雙手仿佛就這麼嵌入身後冷冰冰的牆裡,與水泥融為一體。
好半天,她不得已張嘴在他胳膊上狠咬一口,後退幾步,狼狽地捂住耳朵。
“你明知道我不想聽什麼,你就偏要說……偏要說嗎!”
“我就是要讓你聽清楚,不要對我抱有愚蠢的幻想。”
——
琴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答案……不是早就在你心中了嗎……
愛情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讓一個人愛上與其截然相反的另一個人……
如果沒有共同的人生理想和目标,那又是什麼在支撐着這種愛呢……難道僅僅是他口中所說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