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停好車說了句“大哥好久沒來了”,蘭便猜到幾分。幾人陪同琴酒走進電梯,留基安蒂在車裡照看她。
現在的情況,她俨然成了衆人眼中需要時刻陪護的對象,盡管他們沒有歧視或不耐煩,反而謹小慎微,可越是這樣她越難以接受。
基安蒂自有不喜,卻難見地藏了起來。見她咳嗽還詢問要不要出去透氣。
蘭是覺得車裡悶,可也不想出去,她怕冷。說完,對方二話沒說迅速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完事把臉别向窗外,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基安蒂不屑讨好琴酒,也時常說些過激的話,可平日相處的随意程度可以感覺出她把組織當成自己的家,把這些人當成自己的夥伴。雖說是琴酒要求,但這種刻意的舉動一定發自真心,這點與瑪格麗特大為不同。
蘭輕輕說了聲“謝謝”,對方全當沒聽到。
午飯時間,一行人沒有歸來的迹象。放眼一片低矮樓房,工業園區的員工都是吃企業食堂。出門出得早,兩個人都餓了。
似乎早有預料,伏特加一大早就準備了便當,卻隻有蘭一人的份。她有些不好意思,讓基安蒂去食堂吃,可琴酒囑咐過不能留她一個人,女人自是巋然不動。
“要不……我們一人一半?”
這個建議才出口就被駁回:“開什麼玩笑!你看我是那種會跟人搶飯吃的人嗎?”
如此,蘭也不好勉強。慢條斯理打開系便當盒的粉色緞帶,基安蒂瞥了一眼差點笑岔氣:“伏特加就是有這種奇怪的少女心……”
聽聞蘭也忍俊不禁,好不容易解開難解的帶子,裡面是幾個紫菜飯團和三文魚壽司。她伸指去拿,很随意的一個動作,可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最後艱難捧了一個到嘴邊又因手顫滾落,基安蒂順手撿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
最後她還是吃下幾個飯團,花了近一個小時。基安蒂也察覺到什麼,目視窗外不發一語。
等到傍晚人才從大樓出來,那時蘭正抱着科恩給的熱水壺蜷縮着,粗粝的掌心試探性撫摸她的臉,深凝的眼神帶有一絲關切的意味。蘭懶懶應了聲,背過去不再看他。
一刻也不耽誤地,琴酒将車開往市區,停在一家咖啡館前,招呼基安蒂帶她進去,自己則帶着手下消失了。
原來他在外都是這樣腳不沾地,從一處趕往另一處,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
天黑下來,兩人在店内解決了晚飯,因力不從心蘭吃得很少,倚在窗前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發呆。
中途上洗手間,基安蒂意欲陪同,蘭連忙婉拒。如果連這種事都要麻煩别人,隻會加深她對現狀的恐懼。
實際情況卻是走了幾步就開始頭暈眼花,沒注意洗手間的台階,差點摔了下去,這時一雙沐着香氣的手扶住她:“小心!”
許是步态異常到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人小心詢問:“小姐,你還好嗎?”
你沒事吧……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忙……蘭越來越不想聽到這些話。假裝無事搖了搖頭,幾乎是倉惶地逃離了現場。
一方面是出于狼狽,一方面則是因為那張臉……她認得。
盡管戴着墨鏡和棒球帽遮掩,依然蓋不住輪廓的美豔。
昨晚才提過的女明星,今晚就出現在這裡,會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