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正式參加過什麼排球隊的訓練賽,但飛鳥不用想也知道北川第一排球隊教練的回答,以及現在飛雄和隊友之間的狀态是不太對勁的。
對于排球這種非常注重團體配合的一項運動,身為教練不去調解隊員之間的問題,反而隻執着強調二傳傳球的到位率,這聽起來很奇怪。
即使二傳傳球到位,如果進攻者接不到球,也無濟于事。如果二傳和攻手之間的矛盾惡化,結果不就更糟了嗎?
這個時候飛鳥還沒有預料到,他大腦裡的一時假想猜測,僅僅在幾天之後就成為了現實,而且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發生了。
在跟飛雄溝通後,先暫時緩解了對方過于緊繃的狀态,飛鳥思考後還是選擇向及川徹咨詢了解一些事情。
【及川學長,你那邊方便嗎?我想咨詢一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啊,你說。】
及川徹的消息回複的很快,這個點飛鳥盲猜對方肯定是在看比賽視頻,隻不過不知道會是哪一場比賽的錄像了。
【我想問一下,學長作為二傳是怎麼調節和隊友尤其是攻手間的關系的。】
【小飛鳥是為了飛雄吧?】
及川徹開門見山點破了飛鳥的目的,緊接着直接撥過來一個電話:“還是電話比較方便。是因為今天影山飛雄的狀态問題吧?”
“什麼都瞞不過學長你。”飛鳥笑了一下,虛心求教,“我隻能感覺到這種情況不是很好,但是我對這方面實在沒什麼經驗,所以打擾學長了。”
及川徹“嗯哼”了一聲,語氣稍微正經了一點:“先說在前面,我也隻是看了錄像,沒有親眼見到我也不能判斷到底有多嚴重,但是我可以直接和你說的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會很糟糕。”
此刻,及川徹正盤腿坐在地闆上,面前不出所料是正在靜音播放的比賽錄像,他的目光随着鏡頭的調轉,反複在配合進攻的幾人之間打量,眉頭微微蹙起,開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怎麼溝通的,氛圍很奇怪,小飛雄知道他被‘孤立’了嗎?”
“孤立?”飛鳥嚼着這兩個字,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語氣有些凝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不不,不太一樣。”及川徹啧了一聲,伸手将垂落在眼前的發絲梳到腦後,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煩躁,“不過也快差不多了。他們之間的進攻節奏脫節了。”
他用遙控器按下暫停鍵,視頻停留在一個被影山飛雄傳出但是主攻沒有接到的球上。
及川徹牙疼一般倒抽了一口氣:“小飛雄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國王?傀儡師還差不多。他什麼時候出現信任危機了?”
沒等飛鳥說話,及川徹捏了捏眉心語氣有些古怪:“我看不到他們之間的交流你懂嗎?整場比賽,似乎所有的節奏都是影山在把控,我看不到其他隊友的存在,可以說配合默契,也可以說毫無配合。”
“飛鳥,影山他有跟你說什麼嗎?”及川徹連飛雄都不喊了,語氣有些嚴肅。
飛鳥回憶着把晚上聊天時的内容重複給及川徹:“……大概意思就是他不能出錯,出錯是很嚴重的問題嗎?”
及川徹用沉默回答了飛鳥的問題,再開口時聲音低沉了兩分:“出錯不是問題,但如果在北川第一就是問題了。”
他想到了自己初三第一次在排球隊見到影山飛雄時的情景,想到了當初在北川第一時教練所說的話“如果你不行,那就換影山上”,想到了瓶頸時期他的掙紮和痛苦。
“出錯是會被替換下來的。”
“不論什麼原因?”
“不論什麼原因。”
直白又殘酷。
飛鳥腦子像被重物打了一下,簡直想要罵人,他深呼吸:“我以為,競技比賽中,運動員的狀态起伏是正常的事情吧?”
“是啊。”及川徹沒什麼笑意地笑了一聲。
飛鳥咬牙切齒:“我深刻懷疑執教者的能力。”
“總之——”及川徹語氣嚴肅,“在比賽之後飛雄的這個狀态需要盡快調整,包括他和其他隊員之間,都需要重新溝通。排球不是一個人的比賽,個人素質能力再高也無法決定比賽的輸赢勝負,最關鍵的是團結協作。”
這場對話很及時,飛鳥的準備也很及時,但是誰也沒料到,已經準備好的話術終究還是沒能派上用場。
還沒有等到體育大賽的比賽結束,北川第一先迎來了隊内沖突的爆發。就像早已點燃的引線一般,等待火苗燒盡,炸彈就會“砰”地炸開。
北川第一vs光仙學園的決賽,飛鳥來到現場為影山飛雄加油。
當這場決賽第一局光仙學園率先拿到局點時,那顆排球掉在地上那一刻,整個場館内都安靜下來。
矛盾是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但是在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突然爆發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
“該死。”飛鳥臉上的笑意盡失,他抿緊嘴唇,神色緊繃,擰眉看着球場上僵硬的局面,又生氣又擔憂。
這場比賽從第一球開始就很不順利。
二傳和攻手之間矛盾頻出,進攻頻頻失利。對手實力強勁,身為進攻組織者的影山飛雄需要用更多的精力來思考如果破開對面的防守。
可是傳球精準,攻手卻沒有跟上。
“剛才那個球怎麼回事?”影山飛雄眉頭緊鎖,渾身散發着郁氣。
“剛才那個球怎麼可能接的到?”金田一的語氣生硬,“你在傳球的時候多少考慮一下實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