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人證物證俱全,薛青因誣蔑郁少孤罰俸祿一年,調職太仆寺少卿,雖同為四品,但内在大不相同。
荛殊因情況特殊,念在将功補過,且注重同僚情義,本性純良,補空缺的戶部侍郎之職,罰俸一月。
郁少孤因白蒙冤屈,作為寬慰,調任禦史台台院侍禦史,兼翰林學士。
因衛尉寺少卿一案牽涉謝家,那衛尉寺少卿與已故的謝太傅頗有淵源,薛夫人伏案後自刎,交代了謝太傅的陰謀。
表示謝家當年投奔許家乃謝太傅意欲獨掌謝家大權所為,謝氏嫡孫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受其欺壓,随祖父隐居霧鈴嶺扇骨山已久,對其所作所為一概不知。
聖上大怒,訓斥大理寺辦事不利,宣謝氏逸銘即日入宮觐見,好生慰問。
鳳凰山,雲少卿故居,謝逸銘才來此不久,宮裡的消息便傳到了耳朵裡。
藤木待在鳳凰山簡直不想回京,這裡的寶貝藥材太多了,不愧是至今為止最适合公子休養的地方。
可惜自從天降劍雨後,此處已不宜久留,不然他願意一輩子都待在這裡。
“要回京啊~公子,你身子骨吃得消麼?”
“你想違抗聖旨不成?”
“可是這裡的藥材長得太好了……”
“鮮血浸潤的土壤,就是白骨也能開出花。西京的紅雨灌溉出的藥材,應當比這裡的嬌豔百倍才是,我去向陛下多讨些來給你擺弄,怎麼樣?”
“公子最好啦!”
藤木便開始期盼起聖旨的到來,風風火火收拾起行李準備前往範陽縣迎接聖旨,和他的寶貝藥材一一道别。
謝逸銘獨自一人來到後山山洞裡面,這裡有一尊石像,是一個面貌清秀的年輕男子,手裡托着觀音柳葉,面帶微笑,給人如沐夏日清風、雪山暖泉之感,雖為石像,卻溫柔如絨毛一般。
石像前有一座石桌石椅,上面擺着精緻的茶具,和永不凋零的石雕白玉蘭,是那人生前最愛的花。
石像底座刻着一句詩:回春相識君攜手,來世仍願共白頭。
“呵,他這平庸的詩賦也就你願意一直看着了。算了,這麼些年寫得最好的也就這句了,也就不苛求什麼了。少卿呐,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看我們将那些亂臣賊子一一除盡,片甲不留。”說罷,舉起酒杯相碰,一杯入肚,一杯灑于石像前,與先前的酒痕相疊,那石像溫柔的注視着他,好似在說,
願友踏舟,安渡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