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會武麼?”
“但是輕功會點,畢竟逃跑甩人一事……很有經驗。”
“……”
渚湫拉着郁少孤來到面具攤前,指着五花八門的面具,眨巴着眼使壞一笑,肘肘郁少孤,“給你弟弟挑個最特别的。”
郁少孤摸摸下巴,挑了個青面獠牙鬼面具,“嗯,這個别緻,哈哈哈。”
郁北寒乖巧的低着頭,任由長兄擺弄,替他戴上面具,看着長兄仿佛又短暫的回到從前那個喜歡逗弄自己的小公子,隻覺得心跳得飛快,好似要蹦出來。
他輕輕一碰長兄的手,慢慢握着拉過來,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長兄掌心。
“這是什麼?”渚湫湊近好奇一看。
郁少孤打開盒子,裡面鋪着織錦,織錦上卧着夾金邊的玉鍊子,晶瑩剔透,似冰似雪,好生漂亮。
郁少孤正愣着呢,郁北寒拎起玉飾戴在長兄額上,貼近長兄将玉鍊子穿過長兄的墨發系于腦後,又拎起織錦,原來是面紗,别在長兄耳後。
郁少孤也愣愣的就這麼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反應過來後,以為是郁北寒針對青面獠牙面具相應的玩笑,哭笑不得,“好吧,我輸了,那就這樣吧。”長兄還以為是小時候的惡作劇比試呢,郁北寒扭頭掩嘴輕咳,壓下抑制不住的笑意,一回頭又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眸色裡滿是欣喜和愉悅。
一隻胳膊打斷了這美好的氛圍,拉着郁少孤就往人群裡擠。
“哇,火人哎……快快快看,他在噴火哎……”
郁北寒涼涼的瞥着荛殊,荛殊給了個看我也沒用的眼神,聳聳肩,“你還不如我家……咳,”見郁北寒嘴角勾起,若無其事的往前擠,“别跟丢了。”
“不是要去看花魁的嘛,你看那邊人多多啊,先進去吧。”
荛殊攬過渚湫,給他指了指煙雨樓那邊,人山人海,潮水一般向樓裡湧去,旁邊的酒館人雖也不少,但與之一比,就如綠洲周圍遼闊的沙漠。
以前有荛殊在身邊,後來又有郁少孤在身邊,本就不願動腦的渚湫養成了‘言聽計從’的‘好習慣’,自然也沒注意到什麼彎彎曲曲,從善如流的向煙雨樓走去。
對荛殊此舉頗為滿意的郁北寒自然而然的牽住長兄的手,撥開人群,在部分人奇怪的目光中邁入煙雨樓中,好在大部分人都在為花魁歡呼,并沒有注意他們。
他們落座在二樓看得最舒服的地方,這是郁北寒為長兄難得的閑情逸緻豪擲千金的結果。
隻是台中央層層疊疊的紗雲遮掩,隻隐隐約約露出一個輪廓,花魁坐在中間,戴着面紗,也不似一般姑娘穿得輕薄,氣質出塵,反倒像是富貴人家未出閣的小姐似的。
“這便是花魁?”
“長兄還是問雲鶴君吧,我一直聽長兄的話潔身自好,從不出入這等風流場所。”
荛殊:“……”
說得好像我經常出入似的!
面對渚湫探究的目光,荛殊深吸一口氣,貼着渚湫鼻尖輕輕說:“回家再跟你解釋。”
轉頭保持着三分輕挑七分正經的笑,“是的,花魁一直都是這般出場。”
若是平時郁北寒一下就能品出不對勁,可惜現下正忙着剝葡萄喂長兄呢,長兄身上淡淡的藥香迷得他強行降智了。
荛殊先前也從來沒有關注過這麼一位花魁,見郁少孤不語,也意識到不對,剛想說些什麼,就見郁少孤對他搖搖頭,便不再言語。
郁北寒沉迷剝葡萄,并沒有發現長兄和軍師的小交流,卻突然僵住了。沒有殺意也并不善良的目光。
郁北寒敏銳的捕捉到對面柱子後的淺藍衣角閃過,手縮回衣袖,再出手時三枚金錢镖飛出,一枚釘在柱子上,另外兩枚一左一右釘在柱子後的牆上。
台下沒人發現二樓的一縷殺意,隻有花魁正在彈琴的粉嫩細指頓了一秒,清冷的眸子看了眼二樓的幾位客人,擡手一轉,毫不違和的将現下彈着的熱烈曲目換了一個溫柔舒緩的,輕柔的嗓音回蕩,
“鴛鴦銷,胭脂鬧,千丈青山春料峭,不及君回眸一笑,相思意難消……”
伴着歌聲悠揚,柱子後面的人緩緩走向他們,腳步輕輕,沒有束發,羊角處兩縷墨發自然垂下,淺藍月牙金絲抹額格外顯眼,與清淡打扮不同氣質的張揚富有攻擊性的臉上挂着邪性的笑容。
郁北寒一看見他,“……是你!”
“看見我很意外麼?”雲少卿呵呵一笑,毫不在意道,“我可是這裡的常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