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嚴肅嘛,”雲少卿逗他逗得舒服了,語氣半認真半調侃,“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事,等你看完整山的夕陽紅,才會有活着的人知道噢。”
郁北寒渾身不舒服,他又聽不明白,兩人跟打啞謎似的,又不好對雲少卿發脾氣,到底是暴君眼前的紅人,得罪不得,若是長兄又和暴君杠起來了,還得指望他分擔怒火呢。當然,此時的郁北寒絲毫沒有意識到比起次次早朝都勸誡陛下的長兄,他這個總是直言不諱的“莽夫”更讓陛下頭疼。
“既然花魁的琴曲結束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打擾雲大人了。”
郁北寒一臉郁悶的看着長兄,可憐兮兮的眨眨眼,拽拽他袖子,如果眼神能甩刀子的話,餘光估計可以殺雲少卿千百遍了。
“好,我們回家。”郁少孤本來就是為了陪弟弟才出來的,其實對表演什麼的也沒什麼興趣,郁北寒這麼一說,自然沒意見。
雲少卿看看這兄寵弟嬌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來,舉起銀樽對着郁少孤的額飾晃了晃,“小澄澄這裝扮,很獨特嘛,要夜遊西京啊?”
“……你不說我都忘了,”郁少孤自己撥弄不下來,郁北寒輕輕幫他理好,“面紗就不摘了,被人瞧見……總歸不好。”
“是啊,不然又有亂七八糟的奏折彈劾你了。”雲少卿想起之前的事,笑的可開心了。
不提還好,郁少孤自天雪山一病,記性時常不好,這下又想起來,自以為很有威脅其實軟綿綿的瞪了雲少卿一眼,氣鼓鼓的走了。
“之前……是他誣蔑長兄,才有後來那些個事兒的?”郁北寒聲音溫柔,夜色遮掩了他冰冷的臉色。
“你……”郁少孤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是也不是,總之那件事對我們沒有壞處,也算是借此除掉了薛相的一個臂膀,換來一陣安甯吧。”
“好的長兄,隻是子澈怕長兄受其欺負,有些擔心。”
“放心,明珠與我們一道,不要内部生出嫌隙,讓人有機可乘。”
“長兄放心,子澈明白的。”
馬車停下來,郁北寒扶着長兄下車,一轉身就與芃羽撞了個正着。
“你在院裡瞎逛什麼?”
“哎呀!二公子,箔歌的信!”
荛殊正抱着渚湫下來,“他這一坐馬車就困倦的毛病更嚴重了,我先回梅園了。”
“馬上來我書房一趟,箔歌來信了。”
“知道了。”
芃羽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二位公子身後,郁北寒想牽個長兄的手都不自在,不悅的遞了個眼神。
芃羽不愧是随郁母來西京多年的老油條,在做過無數攻略,參考過諸多世家,請教過各種家家仆後,他,芃羽,敏銳的接受到二公子的眼神。
“二公子放心,半個時辰前我就吩咐了小廚房,”芃羽稚嫩的小臉蛋兒上透露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谄媚,“隔壁王宅看後門的小厮偷偷養的烏雞,才抓的活的,新鮮的很呢,夜深露重,正好給長公子補補。”
我真聰明,内務有夫人護着,外務有長公子護着,二公子想罰我可不得收着點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