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各種說法,這是他罪有應得!”福吉氣勢洶洶地說,“魔法部有權力接手這個似乎殺了許多人的瘋子!我們會給他一個合理的去處!”
“去處?你把他帶去了哪?他必須出來作證,康奈利。”鄧布利多說道。他犀利地盯着福吉,似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透了他。“他需要提供證據,說明他為什麼要殺死那些人。”
“他為什麼殺死她們?嘿,這不是明擺着的嘛!”福吉氣急敗壞地說,“他是個到處流浪的瘋子!從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告訴我的情況看,他似乎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了神秘人的旨意!”
“……伏地魔恢複了他的肉身。”鄧布利多用平和沒有溫度的語氣給了他一記重擊,他暈暈乎乎地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瞪着鄧布利多。
“我希望各位能出去再進行争吵!”赫敏徹底憤怒了,她竭力忍住想要向她們咆哮的欲望,“香薰!請她們都出去!”
香薰這次十分順從地聽從了赫敏的安排,這一驅逐卻是把病房裡的大半人都趕了出去,就連哈利都翻身下床跑到外面和福吉争執。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外的争吵才又變成急促的腳步,哈利拿着一袋金币回來,他把那袋金币放在謝伊床頭。
“我不應該拿這些…”哈利感覺嗓子裡火辣辣地痛,他知道謝伊有兩句話是對赫敏說的。可他說不出口,也沒有勇氣再把那些事向赫敏再描繪一次。
謝伊還活着……這樣就好,别再讓赫敏難過了——他這樣想着。
“拿着吧,哈利。”赫敏輕聲說,她知道哈利現在很不好受,可也分不出更多的力氣去安撫他了,“謝伊不會想要的……拿着吧,拜托,哈利……”她的語氣裡帶着些許懇求。
她沒辦法向哈利解釋個中緣由,隻能避開他的視線哀求到。
說完赫敏又俯倒在床邊,聽着哈利返回自己的病床。
剛才福吉和鄧布利多的争執不管不顧地入侵了她的耳朵,她當然清楚鄧布利多需要小巴蒂·克勞奇為什麼作證,而她在幾個小時前才剛剛看見最有力的證據。
歐内斯特是不會把那段影像交出去的,很可能他已經把它毀了個幹淨。
要是那段影像出現在别人眼裡,那歐内斯特就必須解釋,為什麼沒有在發現不對時就通知鄧布利多和魔法部——這樣勢必會牽扯出隐藏在背後的原因。
所有人都會知道那道纏繞了她們一家十五年的陰影,也同樣會扯出——她們那明知會給巫師界帶來巨大災難,卻任其發展隻為讓謝伊解脫的私心。
這會帶來什麼後果——哈利參加三強賽的事情都可以招來如此多的非議,赫敏連思考的過程都可以直接省去就已經清楚這背後的風險。
不僅如此,小巴蒂·克勞奇的證詞同樣有影響,他一旦在法庭上作證,那麼關于謝伊靈魂的問題同樣會暴露。
或許歐内斯特和喬麗絲不會在乎這些事對自己的家族的影響,也不會在乎那些鋪天蓋地的謾罵和阿茲卡班的威脅——還不能忘記已經複活的神秘人的報複。
但有一件事她們絕不可能妥協——那就是讓謝伊的問題暴露在巫師們耳中。
而赫敏可恥地發現,她竟然同樣不願意把自己看到的真相告訴旁人,她害怕再有任何會對謝伊造成傷害的事出現——哪怕那個人是哈利。
她郁郁地把頭埋在謝伊胳膊旁。
校醫院的門又開了,這次來的人十分安靜,他靜靜地在床邊站了一會兒。
“可以拜托你嗎?”歐内斯特的聲音極為微弱,他害怕被謝伊聽見,即使他清楚妹妹現在什麼也不會知曉。
“我要回老宅…”他低沉地說。
赫敏沒有擡頭:“不守在這嗎?”
“謝伊不會想看見我,也不會想看見母親,大概也不會想留在家裡。”歐内斯特苦澀地回答,“有香薰在,她會聽你的吩咐……三天後是祖父的葬禮……我應該去。”
赫敏沉默了一會兒,她遠遠望了眼睡着的哈利,将靜音咒限制在病床周圍:“小巴蒂·克勞奇是你讓康奈利·福吉帶走的嗎?”
歐内斯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他幹脆地回答。
赫敏沉默地時間更長了,許久她才擡起頭:“我會留在這。”
她低頭聽着歐内斯特走出門的腳步聲,忽然對他向自己喊出的那句話有了一絲理解。
“我能怎麼辦呢……”她把聲音都藏在被子裡,迷茫地問,“我該怎麼辦呢……謝伊……”
她喃喃着,最後疲憊又昏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