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行李的結果就是走到自家門口還需要用阿拉霍洞開,用魔咒開鎖還需得避開旁人。
赫敏謹慎地在背後望風,頗有一種做賊的刺激。
屋子裡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周圍知道格蘭傑夫婦去旅遊的鄰居看見亮起的燈光,會不會打電話給警察局報警。
到别人家做客不算什麼稀奇事,但要到未來女友的家裡做客還要特地避開對方的母父就很奇妙了——雖然從過程上來講都很正常。
為了不鬧出誤會,赫敏一進屋就去給格蘭傑夫婦打電話。兩人得知女兒回家和擔任級長的消息,恨不得立刻從酒店返回倫敦,可惜她們用不了幻影移形和壁爐,隻能遺憾說會在羅馬給她買來賀禮。
謝伊拎着打包的盒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在經過允許前去往廚房,于是用出給食物保鮮的魔咒,這應該比冰箱更合适。
可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呢?她抿着嘴規矩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了會兒正止不住對聽筒點頭的赫敏。
謝伊發現自己還從來沒有到别人家留宿的經曆,等電話結束之後應該去洗漱,然後進房間…應該是這樣吧?
那麼要說些什麼?級長的工作?可是她已經把徽章丢掉了……現在拿回來還來得及嗎?還是明天的學校?或者最近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她前兩天才看完《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還有好多不能理解的東西——比如自己的美麗什麼的……不,問這種奇怪的東西才會出大問題——她隻是認為那幾首詩莫名其妙。
謝伊苦惱地期待這通電話能更長些,如果是去艾瑟爾家才不會有這些問題,也不用絞盡腦汁考慮需要和她交談些什麼才合适……
可赫敏又不是陌生人,為什麼自己會緊張地思考這些?又不是第一次待在同一個房間——明明上次就很正常……應該算作正常吧……
謝伊甚至沒發現自己都沒空再把自己埋在郁結的情緒裡,她翻出來本藍色封皮的書,一動不動地胡亂翻看着——要不還是把這些問題交給主人家好了。
另一邊,聽筒對面的格蘭傑先生正絮絮叨叨地跟赫敏說備用牙刷、毛巾和睡衣的位置;客房要怎麼整理;要是餓了可以在壁櫥裡找無糖餅幹;明天早上不要錯過霍格沃茨特快列車……
講完好長一段囑咐,又拜托赫敏向謝伊問好,之後格蘭傑夫婦才念念不舍地結束通話。
挂斷電話後似乎應該順理成章地去收拾空房間,然後洗臉刷牙準備睡覺。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早上十一點就要發車,雖然可以使用幻影移形,但也要保證有充足的精力才行。
隻是赫敏現在神情異樣地在原地頓住腳,徹底清淨下來她才意識到現在房子裡就隻有她們兩個人,就連克魯克山都不在。
這時候應該正常地說自己要去收拾房間,然後按爸爸的話去找到備用的衣物和牙刷,洗漱完畢之後直接入睡就好。
應該是這樣的,赫敏撓了撓電話桌的桌闆。她剛去格裡莫廣場12号時,金妮和韋斯萊夫人就是這樣迎接她的——很正常的拜訪和借宿。
之前在巴黎的酒店也是這樣,分明也是隻有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那天分明就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可現在不同,她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窘促從安靜的空氣裡纏上自己,就連坐到沙發上這種事也要考慮半天。
可是剛才在餐廳不還面對面坐着嗎?再往前還抱過了……還差點——咳咳,反正還差點……
——為什麼要差點!
赫敏忽然憤憤地在謝伊身邊坐下。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謝伊困惑地眨了眨眼:“是你母親和父親……說什麼了嗎?”她還以為是那通電話的問題。
咦——第一句話是這個嗎?
謝伊皺着眉,感覺有點不對勁。
“啊?”赫敏恍然擡頭,剛才那些翻滾的懊悔變成熱氣湧上臉,“不,她們讓我向你問好……”
“嗯,謝謝……”
客廳又莫名地安靜下來,隻留下有些雜亂的翻書聲。
過了好幾分鐘,赫敏平複下臉上的熱意,側過臉去看謝伊正在翻看的那本書——看來心不在焉的好像不止自己。
“——書。”
“啊?是《小王子》自習室裡一位女士推薦的,她說法語原版很不錯……我剛看到小王子見到國王,他希望國王能讓他看見日落那裡——我還不太明白,這本書有點複雜,好像又沒那麼複雜……”
“拿反了。”
“……”
謝伊啪地一聲把書拍在臉上,耳釘周圍一圈紅得通透:“别笑了…”朦胧的抗議聲從書裡傳來。
赫敏貼心地忍住笑意,把書本從謝伊手裡抽出來,那點微弱的阻力起不到半點作用。
“去洗澡?我去把客房收拾出來,可能要等等,那個房間有好長時間沒用過了——她們去旅遊以後也沒有人收拾。”
“不,不用麻煩……”謝伊想要奪回書本的動作沒能奏效,收回的手有些不知道該放哪,“我不困,在沙發上看會兒書也一樣。”
赫敏很想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過這倒是提醒她了,就算把房間收拾好謝伊也未必會乖乖休息,要不然眼圈也不會黑得像被墨水塗過一樣。
“那就不收拾了,”她輕巧地說。
謝伊松了口氣,她情願在這兒坐一晚上。
“去我房間好了。”
“……?……???”謝伊懷疑自己剛才一定是聽錯了,她也很想問,赫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不是,去……去做什麼?”
“去睡覺,還能做什麼?”赫敏義正詞嚴地說,“就算收拾出來房間你也不會好好休息,到我房間就能看着你,我的床是雙人床,足夠了——抱兩床被子就好,還能節約點時間。”
嗯,就是這樣,一定沒有其他原因——赫敏煞有其事地把人往二樓的浴室趕,“浴袍在牆上的櫃子裡——内衣有的吧?我去找睡衣——”
“有……有的……睡衣也有……不是,等等——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