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伊挑着眉,沒有否定:“至少在這可以多安穩一段時間——談個交易吧。”
“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還真是有默契,”交易這個詞刺激到了甲蟲女士,“一樣的威脅,一樣的交易。”
“謝謝誇獎。”
麗塔用看精神病人般迷惑的眼神瞪她,滿臉都寫着:誰在誇你?
“别那麼警惕——鳳凰社需要一個傳播信息的媒介,現在缺少一個撰稿人,有興趣嗎?”謝伊漠然地無視掉麗塔的眼神。
“真相,隻是些沒有市場的文章。”麗塔高仰起臉,對她的提議不屑一顧。
“可以寫的又不是隻有真相,”謝伊似笑非笑地說,“隻需要真相——那我找您做什麼。”
麗塔坐直了身體,揚起眉:“怎麼說?”
“發揮麗塔·斯基特女士的長處而已,您對操縱輿論别有心得不是嗎?”
“誰的輿論?”
“能調動巫師們情緒的輿論,對食死徒和魔法部的仇恨、怒火,對鳳凰社和傲羅付出的贊揚——至于怎麼操作,您過去用在我們身上的就挺不錯——需要純血家族的内幕嗎?我有很多……”
“你和那位十全十美小姐的态度倒是不一樣,”麗塔抓住手提包的力道松了些,探究地打量過來,“那位小姐可是一心為了正義,”她諷刺地冷笑兩聲。
“唔?難道我不是為了正義?”
麗塔看過來的目光像是在問她,難道她自己心裡沒有數。
“如果你隻要真相,那或許是,”麗塔翻了個白眼,“不會也讓我白寫吧?”
“也?”謝伊詫異地問出聲,旋即好笑地搖搖頭,“不,這可不是一次性買賣,我向來不喜歡在這種地方苛待人——不過,收了錢,請記得要放聰明點。”
麗塔輕蔑地哼哼兩聲:“隻有在這種地方你比她好些。”
“别那麼大怨氣,”謝伊懶散地仰起臉看向天花闆,“你上次在《唱唱反調》上的稿費我出好了,按照《預言家日報》的标準,前提是以後少說和她有關的話。”
麗塔錯愕地張張嘴,接着咋舌道:“真是大方——”
“所以,我也建議你對出錢的人态度好點。”
麗塔嘴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明智地選擇閉嘴,在謝伊走前她忽然問道:“如果我不答應——”
“那就一忘皆空。”
謝伊瞥了她一眼,忽然露出一個麗塔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留下了句讓她打寒戰的話:“再來一次。”
同麗塔進行完和睦友好的交談,一群人趕着時間,趁魔法部污蔑鄧布利多正起勁的時候趕制出了第一檔節目。
借助《唱唱反調》的餘溫和鳳凰社暗地裡的宣傳,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熱度不算太高,但也比其他普通的新興節目要好得多。
大概是巫師們徹底受夠了魔法部鋪天蓋地的洗腦術,再加上對鄧布利多重燃的信任和之前特訪的火花,廣播就像《唱唱反調》那樣,漸漸在暗地裡掀起風波。
等它真正像一檔廣播節目般播放時,謝伊已經不在倫敦了,她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
當然不是想起回去參加考試,她的目的地是特快列車的終點站——霍格莫德。
經過大半個月的繁忙,日曆已經悄悄劃動到了O.W.Ls考試的最後一天,比起在火車站等女朋友回來,謝伊覺得自己可以直接在霍格莫德住一晚,給赫敏來個小小的驚喜——沒人規定肄業生不能去學校探望吧?
看看手表上的指針堪堪夠到5,列車的行程還有一個多小時才結束,外面的太陽卻已經落下,天色開始漸暗。
謝伊捧着書靠在椅背上,外面的景色她已經看過太多次了,樹林裡黑漆漆的不如手裡的書本吸引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自己有些靜不下心,也許是回校的緊張?可她怎麼會因為這種事緊張?
列車轟隆轟隆地疾馳,樹林裡時不時撲騰起幾隻被打擾的鳥。
不知道第幾次被鳥叫聲打斷注意,她煩悶地把書放下,從衣兜裡摸出兩張門票。
作為考試結束的禮物,她這次想着去動物園或者水族館之類的——因為赫敏去年提起過叫panda的動物。
但是她對動物總有點别扭,當然不是讨厭,她還挺喜歡狗、克魯克山和那些貓頭鷹的——應該說動物讨厭她才對,或許是當初殘害小動物的原因?
所以最後參考了格蘭傑夫人的推薦,反正都是約會和放松,到遊樂園也是一樣的。
“你還沒去過遊樂園吧,那一定要體驗一次,”格蘭傑夫人十分積極地幫她買好票,“我想巫師也會喜歡遊樂園。”
姑且抱着這樣的期待吧,她勉強了解了一點遊樂園有什麼——但是魁地奇應該比過山車刺激——不,反正她也沒法騎掃帚。
歎息着把門票收回去,謝伊煩躁地捏捏耳垂,她有點懷念自己的耳釘了,有時候吵一點比現在這種奇怪的安靜要好得多。
終于,極其難熬的一小時在列車的鈴聲中結束,謝伊确認自己的變形術沒出問題,然後拉了拉帽子從車上走下去。
她不準備去三把掃帚,那裡或許沒那麼多魚龍雜混的人,但是對現在的她來說豬頭酒吧更為合适——反正就待一晚上。
不……或許現在混進學校會比較好呢?
她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悸,伸出手扯緊胸口的袍子。
可以從尖叫棚屋回去……打人柳的結疤她看克魯克山按過。
可是為什麼……她在害怕什麼?
謝伊茫然地看向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