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家族才會心如死灰地決定将血脈葬送——預言、預言,如果連家族的覆滅都無法警示,這又算得上什麼預言世家。
這樣看來,行星也決定不了命運。
算了,謝伊搖頭告誡自己這是學校圖書館,不是家裡的書房,不能把這些礙眼的東西丢到角落再蓋上無聊的雜書。
抛開取名和祝福,另一種才是她要找的。
《以契約之名》
名字具有力量,尤其是由本人寫下的名字。
和取名的地位不相上下,和普通人一樣,巫師同樣離不開“約定”。
「社會秩序是所有其他各種權利賴以保持的神聖權利。然而,這項權利絕不是來自自然,它是建立在許多約定的基礎上的。」③
能形成社會,巫師自然也有“約定”,在巫師的世界裡契約可比單純寫在紙上的法律條文來得有力量。
就像火焰杯裡投放的名字,那代表參賽者與火焰杯簽訂了一個契約,倘若拒絕參賽,懲罰自會由靈魂降臨——這是自身的約束,無法違抗。
那天她的名字和哈利的名字都不是本人手寫,違背的代價會減輕許多。但是由于歐内斯特的紙條做了手腳,再加上她們的血脈聯系,以及哈利是代表第四個學院(而且有且僅有他一人),所以這種聯系并不能完全切斷。
魔法部的某些法律也有同樣的魔法,但不具備懲罰效力,隻有告知的作用。若不是魔法,魔法部怎麼能知道有某個地方出現了不可饒恕咒的使用迹象呢?
不,當然不是巫師,她們可沒辦法接受自己做什麼都被魔法部監控,給自己施加個反追蹤咒語也沒什麼難的。這道變種的姓名魔法是施加在魔法名稱上,就像蹤絲的原理,魔法部可以警示某個地方使用了未報備的不可饒恕咒——但不知道是誰用的。
不過抓人的工作,就得交給傲羅了。這也是魔法部最開始能反應過來哪裡有食死徒現身的原因。
奪魂咒和專心咒?沒人會傻乎乎的用了這兩魔法還待在原地不動!
而且按戰局看來,這魔法壓根沒什麼用處,也就能在和平時期逮人而已。現在到處都有巫師用不可饒恕咒,傲羅腿跑斷掉都抓不到人,說不定還會送命。
“找到了——”她來尋找姓名魔法可不是為了幫魔法部改進機制。
名字具有力量……名字可以作為簽訂契約的憑證……名字,具有指向性。
就算并非親手,隻要擁有本人象征力量或是魔力寫下的名字,也能達成一些事情。
魔法部能知道有人使用了不可饒恕咒,那她自然也能通過名字知道一些東西。
可是對自己的名字下咒不行,她翻過書頁思索。這樣的魔法很成熟,過去有人用一個假名借此聯絡别人,但這個假名需要用得足夠久,且為人所知,這樣才足以産生星象上的聯系。并且,當你施加上魔法你會感覺到世界上所有知曉者的呼喊——就算隻是平常提上一嘴也一樣,這樣就和為人所知産生矛盾了。而且除去對位置的感應,這魔法可以說别無他用,所以也隻是在書裡還留有記錄。
這不符合她的需求,她需要更緊密,更獨立的方式。
像祝福那樣,用頭發和名字建立某種通話渠道嗎?
那未免太麻煩了,她隻需要緊急時刻能感受到的程度。
再說用耳釘的方法加一條單獨聯絡通道其實未嘗不可,但那用的是魔文的方式,到現在也隻是和艾瑟爾還有姑姑保持聯絡——她隻有兩隻耳朵……雖然也能戴三顆耳釘。
但她擔心魔法部萬一找到方法破解,現在看來魔法部長的命也很危險,要是被食死徒竊聽,那麻煩就大了。
……而且,她有私心。
比想要聯絡更強的私心。
那是種得到冠冕以後,再難以克制的,極其隐秘的想法。
她說不好,甚至自己都還未曾理解,但它确實存在。就在心底,就在書裡。
所以昨夜她避開了回答,隻是點頭。
“還有很多,别去研究那些會影響你的魔法。”
什麼才算是影響呢?
從誕生的那一秒,我的名字、我的□□、我的靈魂——我的一切都被魔法塑造。
這算是影響嗎?
格蘭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