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說了你又不樂意，不然讓喬麗絲夫人去收養——”看到對面危險的眼神，艾瑟爾地聳聳肩，“或者帶赫敏·格蘭傑去，提議把爵位讓給她。雖然不像聯姻那麼讓人安心，不過我猜那位尊貴的女士不會介意一位牙醫的女兒變成王家或者貴族家的教女。”

“你能想點正常的方法嗎？”謝伊咬牙切齒地瞪她。

艾瑟爾不甘示弱地說：“哪裡不正常了，你去問問喬麗絲夫人和歐内斯特，保證沒人有意見。”她嫌棄地斜眼看向好友，“不正常的明明是你。”

就不該征詢這家夥的意見，謝伊感覺自己後腦一陣陣地發疼。她怎麼可能把主意打到她們身上。

“讓加西亞去吧。”艾瑟爾妥協地搖頭，終于搬出了點建設性意見，“她是啞炮的事情内閣已經了解，能不能讓她傾向己方，就各憑本事了。”

謝伊笑了笑，走去櫥櫃邊去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其實還有個方法。如果她能盡早把洩露信息的人找出來，隻要英國人沒有除自己以外的選擇，這就不再是問題了。

的确都不是比聯姻更好的方法，她也沒把握保證加西亞走上那個位置還會忠于自己，歸于普通人的社會對啞炮而言向來是最好的選擇。況且走上那個位置，加西亞同樣能得到渴望的權力，運作得當，就算不靠自己的幫助她也有機會能報複沙菲克家族。

救對方出泥潭的恩情？還是舉薦的好意？

算了吧，她和對方都不是會被這種情緒牽絆的人。一開始就說得清楚，不過是各取所需。至于舉薦？她都不準備考慮對方的意願，算得上什麼好意呢？

“那就……各憑本事吧。”她思考着歎氣。

見她做出決定，艾瑟爾搖了搖手上那封來自歐内斯特的長信：“你認為有肅清者到歐洲來了？”

信紙裡記錄的是謝伊拜托他調查肅清者的情報。要說，就算她以食死徒的所作所為來對比，北美的局勢也能說一句觸目驚心。

和歐洲大陸不同，北美巫師人口更少，純血巫師更是凋零，除去幾支來自歐洲的家族分支在那裡紮根，其它後起的巫師家族幾乎都由麻雞出身者建立。介于組成巫師群體的成分，在歐洲盛行的純血主義和歧視，在那裡幾乎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由肅清者帶來的敵意。

調查過後她們才發現，被歐洲認為在十九世紀銷聲匿迹的肅清者實際上一直在暗處活動，隻不過在上世紀由于被魔法國會全力打壓，再加上武力上的弱勢，讓她們選擇暫時的休養生息。而近幾十年，得益于麻雞軍備競賽幫助，肅清者不必再靠着一把小手槍和北美傲羅拼命。

肅清者的春天回來了，自然北美巫師的壞運氣也跟着回來了。

據美國魔法國會統計，自1960年起每年都有數量不等的巫師失蹤或異常死亡，最多的那年數字甚至到了15。

這是有證據表明，在死者屍體或住處發現麻雞武器痕迹的數字，如果算上那些在野外無故消失的可能會更多。

“真是奇怪……”艾瑟爾向她要了杯咖啡，往裡面加進四塊方糖和牛奶慢慢攪動，“這樣算下來，近四十年時間北美死亡的巫師數量可能在400左右，對于巫師而言已經是足以受到關注的數字，更别提還是麻瓜幹的。國際巫師聯合會就沒有點反應嗎？”

謝伊同樣抱有疑惑，短暫地回憶過曆史做猜想：“或許有歐洲巫師戰争的影響，神秘人公開掌權的時間是1970年，國際巫師聯合會在歐洲的席位比北美多得多。”旋即她又搖搖頭，“讓歐尼回來前再查查吧，重要的後面那些。”

1965年後異常死亡的巫師，屍體均被發現皮膚被銳器切割與體内髒器丢失的迹象。魔法國會的傲羅認為，這群巫師雇傭兵的後代，很可能又開始重操舊業了。

可是這些“材料”的買家，究竟是巫師，還是麻雞？亦或是兩者皆有？如果是麻雞，她們要巫師的□□又有什麼用呢？總不能是為了煉金或者魔藥。

魔法國會嘗試過蹲守，但肅清者并非為了仇殺，又或者說每個巫師都可以算作對方的目标。再加上巫師散居的習慣，零散的死亡地點。這幾十年來傲羅抓捕到的肅清者寥寥無幾，而且她們都會想方設法地在被刮取情報前自殺，直到現在北美也就勉強清剿了一個肅清者家族。

“可是英國出現的都是北美火炮彈，”艾瑟爾動搖地用勺子碰撞咖啡杯邊沿，“歐内斯特給的信裡，提到北美異常死亡者身上是彈孔和銳器的傷痕。”

“是啊，”謝伊沉着眼睑發笑，“就那麼巧？歐洲有幾家店鋪售賣過北美火炮彈？”她咬着北美這個詞發重音，“歐洲第一次巫師戰争，又出現過幾次巫師屍體的異常？怎麼這兩件事就碰到一起了呢？”

艾瑟爾的表情跟着變得陰郁，她不會質疑地接受謝伊的猜想。

不像阿爾傑·羅爾會因為各種原因影響選擇離開，她和謝伊一起長大，對方的身影陪伴了近乎全部人生。隻需要跟着這個人走就夠了，反正她會保自己安全，别的不需要多想。

所以，隻是短暫的疑惑，艾瑟爾便順着謝伊的話抓住她的言外之意：“别去當誘餌，謝伊。如果她們真的盯上你——這和食死徒戰鬥不會一樣，我們對肅清者一無所知。如果北美火炮彈真的出于她們之手，那或許還有更多。”

“不如說……”謝伊用關節敲着桌面打斷她，“她們可能已經盯上我了。”不等艾瑟爾發問，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兩封信，“我更想知道，那些肅清者是自己回鄉探親……還是受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