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希望都被碾碎,前路隻剩下無盡黑暗與絕望!
夢裡的她無法接受,開始瘋狂的、歇斯底裡的去針對薛玉臻,再次被從娘家趕走。
在外不知聽到了什麼的葉秀才回到家,抓着她的頭發将她一下一下掼在牆上……
薛妙妙驚坐起身,額頭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浸濕。
臨死前的恐懼曆曆在目,一切都仿若她自己親身經曆過一遍般。
“姑娘醒了?”耳熟的聲音在床邊響起,薛妙妙突地打了個寒顫。
她扭過頭盯着這個夢裡出現過——随她陪嫁到葉家的小丫鬟。
确實容貌姣好身姿婀娜,夢裡道貌岸然的葉秀才有心染指,卻被自己搶先放出府去。
在夢中也是她和丈夫悄悄查清真相,冒險跑來告訴自己。
薛妙妙閉了閉眼,努力平複自己急促的心跳,不讓自己再受到那個夢境的影響。
假的!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隻是個夢而已!
薛妙妙告訴自己。
就在這時,薛妙妙隻覺左眼一陣刺痛,一個惡聲惡氣的小奶音在她腦中傳來,“小爺好不容易給你推演出的未來!你怎麼能當成一個普通的夢!”
薛妙妙怔了怔,不自覺問出聲來,“你是誰?”
小丫鬟和那道聲音都是一愣。
丫鬟屈膝行禮,聲音溫柔,“奴婢墜兒,原是跟在沉香姐姐身邊學着的二等丫鬟。”
而那道聲音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他在薛妙妙腦中高聲尖叫起來,一個細小如線的黑影同時在她左眼前亂竄。
“你敢問我是誰?!你關了小爺八年!竟然不知道小爺是誰?!”
随着他話音落下,一段久遠的記憶在薛妙妙腦中浮現。
神武八年,淮水決堤,二十萬百姓受災。
父親奉命治水赈災,母親拿出嫁妝一路籌集糧草追随而去。
她幼時頑皮舍不得母親偷偷藏在車上,醒來時已經到了受災之處。
薛妙妙不記得自己在做什麼?
依稀還能想起當初驕縱弱小的女孩坐在高高的房脊上,憂愁的問:“要如何才能讓大水回河裡去呢!”
旁邊唱誦佛經的老和尚長歎一聲:“那得讓大雨先停下來。”
“如何才能讓大雨停下來呢?”
“須得抓住那條随意走蛟的幼龍才行。”
“我可以抓住它嗎?”
“你想抓它做甚?”
老和尚目光慈和,看得小姑娘難得羞赧。
她歪頭想了想認真道:“它做了壞事,淹了那麼多人!還讓好多好多人沒了爹娘也吃不上飯,我想把它關起來,等它知道錯了再放它出來。”
老和尚笑了,”若它一直不知道錯呢?”
小姑娘憤憤捏緊拳頭,“那等我長大就狠狠打它手闆!”
老和尚大笑一聲,從女孩耳邊抓出一股掙紮的金光,取了她的兩縷頭發編成手繩帶在小姑娘手腕上。
“此物應為——打龍鞭,小姑娘你可要記住啦!”
你可要記住啦——
老和尚的聲音在回憶中炸響,薛妙妙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她擡手按住左眼,空無一物的左腕上此刻竟然有根金繩若隐若現。聽着腦中小奶音吱哇亂叫,薛妙妙神色恍惚,“你是——那條龍?”
小奶音冷哼一聲,“若非是我,你早被吸成人幹了!”
薛妙妙定了定神,“怎麼回事?”
小奶音話頭一轉惡意滿滿道:“你本天生鳳命,注定應該是未來人皇的妻子,卻被那老秃驢诓騙用了半數氣運囚禁我,讓旁人鑽了空子!不僅吸走你的氣運,還換走了你的皇後命格。”
他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道:“若非今夜我提醒你,恐怕過不了幾日!你就要按照夢中推演那樣做個稀裡糊塗的枉死鬼了!”
薛妙妙雖然對夢中慘死心有餘悸,卻依舊努力平複心神,不讓自己被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所左右,提出疑點,“我若快要死了,你為何不趁機脫離我的禁锢?何必還煞費苦心來提醒我呢?”
她并不覺被關了八年,一直沒有和自己交流過的這條小龍會善心大發。
畢竟當初水患可是牽連了三座州府,害得不知多少人流離失所。
果然,小奶音登時憤憤道:“你當我想?若不是那鬼東西貪心不足,竟然偷氣運偷到小爺頭上!小爺才懶得管你死活!”
說着,它在薛妙妙左眼中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什麼陡然興奮道:“你若現在把小爺放出來,小爺不僅可以救你一命,還能把你的皇後命格搶回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