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哪怕動用了禦三家的情報網也沒戲,多半是到國外去了。悟氣得不行,把都内盤星教的據點都破壞了幾個,差點鬧出大事來」
「……這樣」
用了很酷的新招數哦。硝子一邊這麼說着,一邊讓嘴裡叼着的煙上下晃晃。
「司…!沒事吧!」
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從走廊響到房間内,一把扯開我的床簾,一看就憔悴得徹底的弟弟撲了過來。那張臉上難得出現了黑眼圈,但他還是為了看我有沒有好徹底似地、一直在用六眼瞪着這邊。
「沒事的,悟,已經完全好了。」為了讓他放松,我連忙擡起雙手。「看,這裡那裡都不痛了哦。」
「司前輩…!」
又是一個……
興許是剛剛才和悟在一起,夏油後腳進到病房内,從他背後探出了讓他晚一步的罪魁禍首。那是之前見過的妙齡少女,甚爾曾經鎖定的目标。
「……星漿體?」
面對我的疑問,夏油看了一眼少女。「沒錯。我和悟自作主張,讓她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了」
「這是這家夥選的,我們能保證她的選擇。」悟擡起手,拍了少女的腦袋一下。「暫時先讓她在高專的結界内生活,要是那男人再過來我就殺了他,要是其他家夥過來,也一樣」
「…據點破壞的盤星教元氣大傷,大概一時半會不會有暗殺發生了。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充斥着血絲的眼睛光芒反而不減,不僅如此,原本應該起到缰繩作用的夏油也默認了這個狀态。我撐起上身。明白憑自己也許無法改變悟的決意了。
……同時,心裡也泛起一股溫暖的感覺。這是他們選擇的溫柔。
「…既然你們這麼說。」
夏油點了點頭。他背後的少女躊躇了一下,走到我面前。
「那個時候,汝…你保護了我…謝謝」
是說法方式有點奇怪的女孩子,她努力糾正着那些詞語,向這邊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沒辦法動彈身體去扶她,隻能連忙出聲。「沒關系,所以快起來…」
「不行!汝是妾身的恩人…!得在這裡謝到天黑為止…!」
「那是單純的困擾,快起來啦…」
最後還是由夏油将少女架了起來,兩個人又打又鬧地走出房間。硝子也跟着出去,臨走時向這邊吐了吐舌尖,順手帶上了醫務室的門。
一時這裡隻剩下我和悟,而他毫不介意地坐在了我的床沿上,手肘抵着大腿,沉默着埋着頭。
和我不同、有些硬質的白發淩亂下來,遮蓋着他的側臉。我能從這段沉默中裡察覺到他的情緒,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出聲安慰。
要不然從我這邊先開始吧。躊躇地想要開口,悟卻先看了過來。
「…稍微想一想自己的事,司。我不是也在你面前死了一次嘛。」
「……」
「你是因為那個,才戰鬥成那副樣子的吧,明明隻要想的話就那麼逃掉也無所謂。…随随便便就想去死,别開玩笑了」
「…先随随便便死掉的是悟那邊」
「啊——啊,哈哈、也對啦!」
自暴自棄似地大聲回應着我,像是進入到了某種狀态一樣,他隔着被子的棉芯緊緊扣住我的手。和失去意識之前一樣的力道,有種快要這麼斷了的錯覺。
「……但是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那種情況。」
和上次醉酒後給人的感覺一樣,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所以你也不要再那樣了。」
我無言地攥緊拳頭,想要動一動被扣住的那邊手腕,卻又松懈了力氣。
現在的自己沒有資格去反抗弟弟的執着,又不想反抗。因為好像這麼甩開了的話,他就會自己跑到很遠的地方、連頭也不回。…沒有任何證明,隻是強烈的、有着這種預感。
又或許隻是單純地不想離開吧。…說不準越簡單越正确。
「…我明白了。」
我答應了下來,用另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背。
這一次是确确實實的應允,像是束縛一樣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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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這兩個五條…」
「…要叫醒嗎?」
「沒必要,就這樣吧」
醫務室的病床并不寬敞,卻擠了兩個人。一個縮在被窩裡,另一個披着制服外套,壓着被子的另外一角。墨鏡都掉到了地上,鞋也沒脫,但空氣中的兩股呼吸聲卻格外平靜,想必連夢境都是平穩而美好的。
「……睡着的臉意外的差不多呢,這倆」
「哈哈,明明一醒過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關系真好…」
不過兩個180以上的大男人睡一張床,實在有點讓人想洗眼睛啊。硝子揣着兜自言自語着,挨在掏出手機的夏油旁邊。
咔嚓。
調到最低的快門聲響起,一張照片被收進手機的屏幕裡。翻上蓋子,夏油拍拍硝子的肩膀。「好啦,出去出去。悟的起床氣可是很吓人的」
「是——」
距五條們的手機接到那張照片的配圖郵件,還有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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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
被司的領域直擊。但靠天與咒縛的強韌度保住一命,順着暗處的關系逃到了海外。身上沒多少存款,吃軟飯的大哥哥多學一門外語多一條出路。
從臉到身體留下了雷紋疤(被雷劈後的閃電狀傷疤),左手也受了嚴重的傷。之後會回國找人治療,在那時才會和某個人再會。
沒有殺死司的緣故是那時也沒有多少餘裕。本來想摧毀心髒,但抓偏了。
會記很長時間的仇。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