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打開,衛柏二話不說把林輕頌的籍契扔到趙金花身上,伸手就是要錢,理直氣壯地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娶回去當祖宗嗎?人我送回來了,十兩銀子錢退給我!”
這打了趙金花一個猝不及防,在正在發火的高大男人面前趙金花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但還是哆哆嗦嗦地說:“人你都買走了,而且他能幹的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肯定是想偷懶裝的!這小賤蹄子,你等着我這就大罵他!”說着就要上前動手,衛柏趕忙伸手攔住了,順勢把林輕頌往自己身後扯了扯。
“怎麼說話呢!就他能騙過我?這小身闆,我嬸子說像每天吃不飽似的,都骨瘦如柴了,讓他幹活都像虐待。别的也不多說了,人我送回來了,手裡銀子你也給我。要不然以後他在我家出什麼問題了我怕你訛我。”衛柏說着又向趙金花逼近幾步,林輕頌看着眼前人寬厚的背影,内心安全感十足。
趙金花慌亂向後退了幾步,她已經去何家說自己有二十兩銀子作嫁妝了,十兩銀子是肯定不可能退回去的,她得想想辦法……她得想想辦法。
對了,不是怕自己因為小蹄子出事找他麻煩嗎!那就簽字畫押一刀兩斷!趙金花倒豆子似的說頌哥兒吃不飽是他自己不樂意吃如何如何的,最後提出來去村長面前簽字畫押。
先前的動靜太大,家家戶戶一般都留了人,這會兒都出來看熱鬧了。幾乎是聽見了全程,現在聽了趙金花的鬼話都開始罵趙金花不做人事不說人話。
趙金花隻盯着眼前滿臉糾結與憤怒的衛柏,被人罵兩句她又不少塊肉,可是她必須得嫁到何家過好日子,秦大哥她攀不上,但何柱子她能把握住就一定要狠狠把握!她和林輕頌這小蹄子的關系必須斷幹淨了!
故作姿态猶豫了半晌,衛柏擰着眉勉強同意了。随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着三人去了村長家。村長家的看着一堆人烏泱泱的,連忙朝屋裡叫喊說出事了。
王建财,也就是柳石村村長慌忙披着褂子就出來了,聽了來意深感荒唐,但看三人都沒有長輩,也都協商好了就開始拟定斷親書了。
一式三份,三個人都簽字畫押。
趙金花二話不說就摁手印了,衛柏到現在還是帶着糾結的情緒摁的手印,二人的目光落在林輕頌身上,林輕頌一言不發,上前也摁了手印。
看着安靜任人擺布的頌哥兒,大家都有些不落忍,但也沒能力管。
王建财看着眼前房三份斷親書,歎了口氣,去屋裡拿出村長的印章一一蓋定,然後又給衆人展示了一下才分發給衛、林、趙三人。
趙金花拿到後就挺直腰闆了,嚣張說:“十兩銀子是我的了,我和小蹄……他可沒關系了,以後有什麼事兒你這窮後生自己解決,可别來找我。”
說完就在衆人批判的聲音中大搖大擺地走了。
衛柏收好斷親書和林輕頌的籍契,語氣不耐的說回去了。
看熱鬧的人看着三人背影遠去也各回各家了,晚間吃飯的時候還和家裡出去幹活的人讨論呢,說趙金花這下在全村都出名了,好在父母走了去年走了要不然簡直老臉都要被她丢盡了。
衛柏和林輕頌一路低氣壓走到家中,直到在家關上大門二人才喜笑顔開。林輕頌對着斷親書和自己的籍契目光緊依,自己終于和過去一刀兩斷了,感覺身上的枷鎖這才徹底粉碎了。
看着夫郎輕松的笑容,衛柏徹底放松下來,開始和林輕頌說着自己的安排。等會兒張家兄弟把荒草送過來後他們倆隻管把假酸漿果子理出來,已經成熟的碾碎把種子裝袋,沒有成熟的另外拿袋子裝起來帶去城裡再處理。
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吃韭菜盒子,明天早晨天沒完全亮就準備動身,去村口坐牛車去城門口。
二人正說着,門突然被敲響了。
難不成張家兄弟現在就幹完活來送草了?
衛柏讓林輕頌去把籍契和兩份斷親書收好,自己去開門。開門一看,竟是柳氏和王順子,王順子臉上照常面色和藹,柳氏面色卻有些别扭。
來不及細想,衛柏把他們先迎進院子裡。柳氏巡視一圈微微點頭,收拾的還不錯,瞧見自家夫人臉色的王順子放下心來。
和順子叔在院子裡尬聊的衛柏身心俱疲,柳氏冷不丁開口問道:“頌哥兒呢?”
愣了一下,衛柏将自家夫郎叫了出來,林輕頌知道柳氏,以前還給過自己白面饅頭,是一位面冷心熱的嬸子。
“嬸子,阿叔。”叫完人的林輕頌站在衛柏身邊,不卑不亢。
柳氏點點頭又搖搖頭,還伸手握了握林輕頌的手腕子,衛柏差點就上手攔了,但被林輕頌眼神制止了。
衛、林二人被搞的有些摸不着頭腦。突然柳氏歎了口氣,說:“确實是太瘦了啊。”說着讓王順子把蓋了布的籃子遞給衛柏,對衛柏說說:“剛處理好的母雞,給頌哥兒補補身體的,可輪不到你拒絕。”
林輕頌拒絕的話剛到嘴邊,柳氏的視線就移到了他身上,語氣盡量溫柔說:“特意給你抓了炖湯的,可别拒絕嬸子,你們小兩口以後好好過日子,日子就是慢慢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