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提醒了衛柏,“除了八月初一應下的晚宴,八月十号我也接了一場婚宴。”
見陶金他們有些沒反應過來又說:“都是熟人,以後不會輕易接宴席,你們放心,做席也不必全飯館的人都去,到時候我再安排。”
“東家,您誤會了,我們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您是老闆都是您說了算!”陶金是個活潑的,又是最先來飯館的,說話有分寸又不失熟絡鮮活。
柳氏聽兒子說過幾次衛柏開飯館的事,但來還是第一次,特意挑了午後避開飯點免得打擾生意,恰逢今日是少有的涼爽,正午做牛車進城也沒不擔心得熱病。
看見兩位長輩夫夫二人起身迎進來,張明智端出茶點後拿着柴刀和東家打了聲招呼就去郊外砍柴了。
“不錯不錯,菜名的寓意挺好,金球報喜和金玉滿堂,挺好,”柳氏和王順子拿到菜單連連感歎,“那倆都是灑脫的,這事兒就在我們倆身上了,你放心做就行。”
沒有從前接宴席确定菜單的拉扯真是爽快,衛柏笑着撚起塊糕點遞給林輕頌,低聲讓他試試,說這是今日蕭羽新做的,再擡頭就看見桌上的一錠銀子,“嬸子?”
柳氏擡手示意衛柏住嘴,“可别和嬸子拉扯啊,我可打聽過,飯館生意做到你這般的,廚子的聘錢可不少呢!十兩酬金才配得上你的手藝。”
衛柏搖頭失笑,林輕頌探出頭來說初十那日衛柏一定給辦的風風光光的。
柳氏樂呵,王順子也跟着開心,唯有衛柏看着林輕頌,想起了那場算不上風光但幸福的二人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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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衛柏說起自己的猜測和今日包房内的交談,林輕頌的心情跟着起伏,“希望他們都能圓滿,好苦啊相公,分開了這麼多年。”
他們的确苦,可林輕頌曆經前後反差極大的親情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還說不讓夫郎想起從前的處境,自己倒是鑽牛角尖了。
“都會圓滿的。”
“嗯。”順着衛柏的動作林輕頌往那邊貼了貼。
沈府,沈常樂向父母和老太太表明自己暫時不會結親後回到自己的庭院,“你們先出去吧。”
紫禾懂事以來就跟着沈常樂,知道他這是憂慮了,心中焦急卻也隻能退下,“公子有事叫我。”說着就帶着丫鬟小厮走出庭院。
争取一次還是繼續這般交往呢?
聽說閻昭在京城很受歡迎,這般急着回去究竟是為何呢?
思緒萬千,沈常樂擡手扶住額角歎了口氣,靜谧間一顆石子咕噜滾到他的腳邊。
沈常樂驚疑起身,他的庭院雖與外界一牆之隔,但是沈府有護衛隊巡邏,想來不會是流氓地痞,思索中一團紙被人從院牆外扔進來。
害怕有詐,沈常樂尋了根枯枝将紙團扒拉到眼前,見沒什麼動靜才展開皺紙查看。
“可否後門一叙?”緊鎖的眉頭在看見字迹和落款時悄然舒展——“間”,取閻昭二字部首。
按捺住内心的喜悅,沈常樂閑情漫步到後門支開護衛。
明晰自己心意後閻昭就一直在醞釀如何單獨和沈常樂交談,思來想去都想盡早表明心意以免夜長夢多,于是便有了這般不講禮數的幽會。
“沈公子。”
這一稱呼如當頭棒喝,沈常樂斂眸甕聲甕氣應聲,“閻大人。”
“小幺。”反應過來的閻昭聲音放柔緩低聲喊道,話音剛落就對上蓦然擡頭望向自己的一雙覆着薄淚的眼。
看清了沈常樂沒來得及掩藏的訝異、驚喜和愕然,閻昭輕笑,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你怎麼......”
“還得多虧了知溫,若不是他今日提起有人上你家提親的事我也不會明白我對你的感情。”
驚喜和意外一樣來得猝不及防,沈常樂沒有扭捏,言明自己已經拒絕了提親并向家中長輩表明自己目前不會結親的想法,說着眼神遊離不敢對上閻昭的眼,問:“你還回來嗎?”
“自然!”閻昭一時沒控制住音量連忙回複道,“我這次是回京述職,事情了結我便回青禾縣。”
“那伯父伯母呢?”
“父親已經打算還鄉養老了,母親也會回來。”閻昭說着直直看向沈常樂,眼神缱绻,“小幺,等我回來娶你。”
這話說出口二人間的氛圍更加溫情蜜意。
“公子!公子!”
沈常樂聽見叫喊聲回過神來,輕推了下閻昭,“你快走。”
見眼前人紋絲不動,還直愣愣看着自己尋求一個答複,沈常樂面色赧然,小聲說:“我等你。”
得到回複的閻昭咧着嘴笑得燦爛,沈常樂也顧不上羞澀,隻覺得喜悅将自己包裹的喘不過氣了。
“公子,您怎麼獨自在此處啊?!”紫禾找到沈常樂長舒了一口氣。
沈常樂不動聲色攥緊了手中的字條,慶幸自己回家沐浴後換了一身廣繡的衣裳,“閑來無事四處轉轉罷了。”
見公子神色輕松坦然,想來是憂心事想開了,紫禾打心底裡感到高興。
直到入睡前沈常樂的耳邊還回蕩着閻昭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