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這次比以往都要再小一點。
倒也沒有呱呱墜地那麼早,時間線在朝倉皆望的父母分手,她長到能和同齡的表哥坐在客廳看電視劇的年齡。
白布賢二郎在塑料罐裡夾腌制的銀魚作零食吃,朝倉靠着抱枕問:“為什麼一下子男主角和女主角就成一個姓了呢?”
“因為她們是一家人了。”
“為什麼就是一家人呢?”
這次白布停手,想了半天回答:“因為她們kiss了。”
“kiss?”
“嗯,kiss了就變成一家人了,姓氏也一起變了。”
朝倉迅速建立了kiss=姓氏統一=一家人的觀念,她想了想,媽媽有時也會親她,所以她和媽媽是一個姓氏很正常。
白布的爸爸媽媽應該也相互親親,加上會親親Yuta和Kenji,這也很正常。
但是。
但是她和Kenji就不是一家人了,因為沒有親親也沒有同姓!
和自己住在隔壁棟的小表哥忽然不是一家人,朝倉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沖擊。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
媽媽說不不能去别人家過夜,但她最喜歡在白布宅過夜!絕對不能接受!
“Kenji!!”
一番無聲的激烈思想鬥争後,朝倉把抱枕丢到沙發上,抓着白布賢二郎的肩膀就親了下去。
啾。
然後兩個小朋友都愣住了。
白布想的是:怎麼辦,按照電視劇裡的故事好像kiss之後就必須結婚才可以。我們要怎麼結婚呢?
朝倉想的是:怎麼辦我還想和媽媽一家不想改姓,難道要Kenji放棄爸爸媽媽和Yuta改姓朝倉嗎?
總之,兩個小朋友對視沉默了十幾秒,朝倉第一個開口:
“你的小銀魚味道好好哦,我可以吃一點嗎?”
隻在兩個人之間留存裡的幼稚故事,就這麼通過屏幕的信息扯出來。
「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白布必須承認,打字的時候手都在抖。
「和經理們聊起來了。」
「你給她們講了?」白布趕緊詢問。
「a.嗯 b.沒有」
「b.」
朝倉回複:
「沒有。」
黑曆史仍然完好地保留在兩人之間。
「合宿還沒有結束?」
「明天中午是最後半天。」
「a.疲憊 b.不舍」
「a.」
朝倉接着發:
「快一周了,感覺很累。」
「經理不好當吧辛苦了」
「a.音駒 b.枭谷 c.烏野」
「b.」
「a.木兔 b.赤葦」
「a.」
唉。
朝倉在心裡歎了口氣,敲打鍵盤。
「和枭谷學園的木兔學長相處起來會花很多精力。」
「他欺負你?」
那倒……不是。
「木兔學長幫了很大的忙。隻是我可能……不太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那種毫無來由的,激烈的情緒波動……
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木兔光太郎在最後一場練習賽上變成萎靡不振的豆豆眼,讓朝倉忍不住投去好幾次視線。
随随便便就不講道理地失落了,不參與接球扣球,攔網也有氣無力的。要是在音駒,馬上就會被夜久學長踢一腳屁股,但是枭谷……枭谷竟然由着他失落了……
糟糕,這個情緒起伏不會傳染吧,有沒有吃藥的防治方法呢。
……
應該沒事的吧。
随着赤葦托起的最後一球,朝倉瞥眼過去,和枭谷所有球員的視線一同集中在飛躍而起的WS身上。
宛如引弓般,帶有漂亮肌肉線條的右臂後撤,拉出力量十足的弧度後絲毫不客氣地向月島攔網的空隙砸了下去。
好大的扣球聲……
25-23。枭谷勝。
朝倉遠遠望着金眸的長耳鸮降落在地闆上,怔怔地做不出什麼其他反應。
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攫住,思緒如聚光燈隻照耀着球場上的木兔光太郎一人。
又像是反過來,木兔光太郎照耀了她。
……好帥……
“皆望,毛巾~”
“啊,嗯,是。”
就算是看過一百次,仍然忍不住去注意他。
朝倉就算再想離這個不穩定因素遠一些,也抑制不了渴望靠近的心。
「黑尾夜久研磨福永列夫」
「黑尾」
“喲,王牌!”
“很帥啊!”
“果然最後得靠王牌啊~”
“呀~猛禽類~”
“角鸮頭!”
……那是什麼?
朝倉又沒忍住,趁着給黑尾遞毛巾的時候偷偷瞥。
“很在意?”
「a.沒有 b.有一點」
「b.」
“稍微……有一點。”
朝倉走了一小步,黑尾趕緊拿上毛巾以免她碰上自己,結果卻是朝倉離他的胸口更近,他手臂一環就能扣在懷裡的程度。黑尾趕緊雙手舉起,把自己變成機場安檢中的狀态。
“Minami醬……?”
“枭谷學園的人,為什麼用奇怪的話誇木兔學長,他還能高興起來呢。”朝倉的側顔在距離他胸口一拳的位置,悄悄地吐息,“那樣不就是縱容木兔學長嗎,是不是不太好。”朝倉歪腦袋,發梢在黑尾的号碼服上戳了一下,“我一開始以為木兔學長是一直開心的類型,結果……好意外。”
“意外得都不看我們家球場了?”
?
“最後一球都沒做筆記。”
“……對不起。”
“木兔就是情緒起伏跌宕的性格,枭谷所有人,尤其是他們二傳手,都狠狠慣着他。那種無憂無慮的樂天派性格我倒是不讨厭,但朝倉會躲着走吧?上句話是赤葦說的。”
“唔。”
“隔壁無論多好看也得顧着自己家。”
黑尾折起手臂想摸摸朝倉蓬松的腦袋,對方卻擡起頭仰望他。
霧蒙蒙的棕色眼睛在頂燈之下閃閃發光。
于是黑尾笑着曲起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再左顧右盼注意力不集中,臉被打青我可要哭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