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跑那麼快幹什麼,病情隻是有所好轉,又不是徹底好利索了。
幸村精市倒沒走多快,隻是覺得那場面,不适合有他這個外人在。
“你等會。”
身後響起白無水的聲音。
幸村精市頓步回頭,是獨自一人的白醫生,他不由疑問道,“醫生怎麼沒和女朋友一起?”
“???”
幸村精市說的認真,白無水沒從幸村精市臉上看出任何調侃之意。那就相當于,他一直以來都把她看作了男生。
白無水眼角抽搐,很是無語。
這家夥,眼睛也染病了吧?!
别的病人沒看出來倒也合理,畢竟重症病人清醒的時刻本就少,且剛一做完手術好轉又要轉院。可他,他們天天見面,他都沒看出來……
她的女性特征得有多失敗,才會被一個朝夕相處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家夥一直誤認為男生。
白無水受到了點精神打擊,當然也抱着點‘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才看出我是女的’的這種鬥氣心态,她不僅沒解釋,還順着說道,“上班時間,哪有功夫和她卿卿我我。”
話落,便翻他一個白眼走了。
幸村精市神色郁悶:“……”
她追上來就是為了抱怨一句?
又不是他不準她和女朋友……親……談戀愛,朝他撒什麼氣。
……
幸村精市中午剛吃完飯,亞美護士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藥進來。
藥味沖天,苦味瞬間覆蓋了病房内置放的清新熏香。
瞧着幸村精市抗拒的表情,亞美護士溫柔笑着威脅道,“幸村君,如果不趁熱喝藥的話,我就要找白醫生過來啰~”
現在負責幸村精市的所有護士,都知道白醫生的名頭在他這裡特别好使。
這不,話音剛落,原本還慢吞吞的少年接過碗,直接屏息一口悶,喝完最後一口,眉目緊縮扭曲成了‘川’字。
亞美護士還從來沒見過幸村精市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這新藥方裡是不是把全天下最苦的草藥都下進去了,她連忙遞了一杯溫水過去,“喝點水。”
可向來怕苦的幸村精市卻沒接,他虛弱又堅強地擺了擺手,表示雖然難喝的要命,但沒關系,我可以。
亞美護士錯愕道,“白醫生現在都不準你藥後喝溫水了嗎?”
幸村精市雖然已經咽下了一碗苦藥,但嘴裡苦得發麻,他不想開口,怕順着咽喉下去的藥從胃裡反上來。
亞美護士也是真的心疼他,看他白白受罪,又從書桌上的罐子裡拿了一顆蜜餞給他。
幸村精市掃了眼晶瑩剔透的蜜餞,忍住誘惑地閉上眼。
水也不喝,糖也不吃。
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誤,小白要如此懲罰他?
可蜜餞拿了出來,放回去也不合适。亞美護士沒辦法,隻能塞進自己嘴裡,并帶着一種問罪的架勢道:“我去找白醫生一趟。”
幸村精市不知道亞美護士找白醫生做什麼,也不想知道。
他難受的要命,但又跟自己賭氣,非要硬生生地抗住苦味的物理傷害。既然坐着不舒服,那就躺着吧,可口袋裡有個東西硌着他了。
他摸了摸,知道是白醫生給他的口袋本,上面還寫了兩人的漢語名。
幸村精市看也沒看直接丢到書桌上,現在他才沒精力學習中文。
白無水二十分鐘後有個手術,她剛換完手術服,就被亞美護士拉至一旁,她溫柔友善的神情罕見地帶了點譴責,“小白,幸村犯了什麼錯,你怎麼不準他吃藥後喝水和吃糖?”
白無水一臉我沒幹過,别賴我的表情,“我才不會下達這種不專業的命令。”
服用中藥後飲适量溫水不會稀釋藥效,水和中草藥的用量主要是在熬煮過程中控制配比,一旦熬煮融合,服下後就會在胃中發揮作用。
病人倘若因為中藥太苦而感到不适,他們會建議喝一點溫水緩解反胃。
亞美護士這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不是你,那還有什麼制止他?”
白無水也挺詫異,她還想着上次給的蜜餞沒剩幾顆,這兩天再厚着臉皮給蓬山島打個電話呢。
見亞美護士還在擔憂,白無水也跟着思索了起來,“你說他會不會是感情上受了什麼挫折。你看他這年紀,這長相,估計在學校也挺受歡迎的,說不定是之前相處得不錯的女生突然談戀愛了。”
亞美護士,“這……”
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向白無水,“那你去給他做個心理疏導。”
白無水:“……”
“這種屬于私人問題,我去不合适吧?”
再怎麼樣,也該找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吧。
亞美護士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你合适,主要是讓那孩子想開點。不然一日三餐喝那麼苦的藥,可太難受了。他吃的苦頭夠多了,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苛待自己。”
“……好吧,我盡力。”
她又沒能耐給他變一個女朋友出來。
當然,以上種種,僅限于白無水一廂情願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