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尼亞運動中心的藥材供給全來自于對岸的蓬山島,而蓬山島又特批為白長老的私人領域。他們向蓬山島購買的每一筆藥材,都完全是白氏醫館的收入。
雖然白長老已仙逝,但島上的那些看起來退休卻個個精明的老頭老太沒一個好糊弄。
他們要是敢對白氏醫館的繼承人拿腔作調,稍微晚送半天的藥材,西尼亞運動中心的天都得塌。
所以别說管制她了,她要想上天,他們都得想辦法購買火箭送她遨遊太空。
……
但白無水卻沒有自己能在西尼亞運動中心橫着走的自覺。
創辦人之一是爺爺,跟她又沒關系。而蓬山島上白氏醫館的藥材供給,是各位長輩躬耕植守的産業,她沒出力,也不沾邊。
她此時此刻,正惆怅地打開手機,翻滾着無數個被撇近黑名單的号碼。做人的确不能太絕,她這下可沒臉把人放出來就找他們幫忙。
她找人的目的當然還是為了幸村精市,雖然西尼亞會為他量身篩選醫療師,但白無水還是想自己把控全局。
幸村精市的疾病是她一針針、一刀刀修複過來的,她和他的身體打了兩個月的交道,沒有誰比她更懂得怎麼治好他。
所以溝通協作,得挑知根知底的人共事。
白無水在幾個号碼上頓了頓,最後還是撥通了米諾的,“在忙嗎?”
米諾:“……”
身高一米八五的他,正捏着手機蜷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而四周,皆是用吃人的目光盯着他的童年夥伴們。
這事還得從一日前開始說起。
西尼亞運動醫療中心和WMO醫學聯盟簽訂了一份醫學支持研究協議,病人名為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是誰?他們可太熟了。
他們和白無水同一批長大的孩子,白無水又是他們這群人裡最特殊的存在。
除了她是白長老蓋章認定的孫女身份招人嫉妒外,還因為她本身就是個狗憎人嫌的桀骜角色。
她很不合群,對任何人都處于警戒狀态。脾氣也壞,走在路上被坑絆一跤,都要給旁邊嘲笑她的人來幾拳。
而你要是看她不爽,還挑釁了,那就百分百等着挨揍。
但你要是看她順眼,那也要挨揍。因為她懷疑你接近她,是為了搶她爺爺。
他們這群人的關系能如此統一,還真是多虧了這位打不過、鬧不過、但又老喜歡挑釁的共同敵人。
可團隊裡,竟然出現了叛徒。
米諾這小子什麼情況,為什麼沒有被她拉黑?!
就連随塵都跟她鬧崩了,他竟然和她通過電話?
還是她主動找他幫的忙?!
憑什麼?!
憑他沾了幸村精市這位病人的福氣。
所以當他們在收到幸村精市要來西尼亞的風聲時,便齊聚在米諾的家裡守兔待狼。
結果令人心塞地不出意外,白無水又給這小子打電話了。
米諾在衆人的威脅下,按下了擴音鍵,“不忙,是不是為了神之子?”
白無水也是開門見山:“是他。你手上現在有沒有其他的病人?沒有的話,希望你能擔任他的網球康複訓練的教練,你們之前交過手。”
米諾在殺人般的鐳射光波中受寵若驚道,“那當然優先考慮你的病人了,那小子球品很有意思,我很有興趣。”
“另外還有個事……”
白無水有點難以啟齒。
“盡管說。”
“藥芙最近還好嗎?”
藥芙,就是那個小時候被她手撕睡美人童話故事的倒黴鄰居。
白無水話音未落,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脆爽利的女聲,“哼!自己給我打電話說!”
緊接着,'啪'地狠狠挂斷電話。
白無水:“……”
沒過兩下,米諾又打來了電話。
她剛一接通,便傳來七嘴八舌的聲音,“白無水!你要是再不把我(我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你和你的病人休想踏入西尼亞島!”
二十分鐘後。
白無水的電話被一人一通地報複性打爆。
白無水無奈,找了個座機給藥芙說起了正事。
她爺爺藥綠真是理療康複系的專家級醫師。但快退休了,現在是出于半工作半遛彎的閑散狀态。
藥芙這些年學了她的壞毛病,開口先冷笑,“給你寄了兩次信都不回我,現在還敢來找我爺爺幫忙!”
“我怎麼會給老人找麻煩。”白無水補充道:“我打算借你爺爺的名号用一用。”
白無水如此溫和的态度令藥芙愣了愣,但她的話讓她更聽不懂了,“什麼意思?”
大概就是,她雖是陪同醫生,但這裡畢竟是西尼亞運動醫療中心。論運動康複的專業,西尼亞是權威的。
但她一定要插手,所以為防止她和西尼亞理療師的治療方案有沖突,那肯定要找個資深又信得過她的專家級醫生頂在前頭,嗯……最好他什麼事都不想管。這樣她就方便躲在下面為所欲為。
藥芙氣炸:“這種事虧你想得出來!”
白無水雖然又被挂電話了。
但她并不擔心。
依照藥芙的性格,肯定會和她爺爺提一嘴。
這畢竟是難得的病症,老頭子不會袖手旁觀。但如果不樂意給她當‘傀儡’,那她就找藥奶奶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