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瞧不起銀色~”
“……我超喜歡銀色。”
我說得有點口渴,瞥一眼自己的左手,慢慢從病床上坐起身來:“差不多了吧?”
“還差好久呢,這才幾分鐘。你要去衛生間嗎?”五條悟配合着我的動作繼續按着,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我有點渴,話說你知道醫務室的紙杯放在哪嗎?”
他執意把我的左手又交接給我的右手,還裝模作樣說着“可要按好了哦,就一小會哦,等我回來哦”這種怎麼聽怎麼感覺詭異的話。
好像他和我的手在短短的幾分鐘接觸中成為了附屬物與其主人的關系,或者它産生了自主意識變成了寵物之類的。
“咱們兩個出道去演漫才吧?”
開始了翻箱倒櫃肆意破壞地毯式搜尋的五條悟乒鈴乓啷地把所有東西都弄得亂七八糟,但是聽見了遠處我在說話:“哈?”
他找到了一次性紙杯,拿着它戰利品般晃了晃,回頭一臉不敢置信道:“你要讓閃亮動人的悟醬去當諧星?”
“……”
“悟醬的身段不錯,跳舞肯定好看,但是擅長唱歌嗎?”我回憶起歡迎酒會差一點就定在KTV的事情,也許帶着歌姬前輩一起去唱歌的話,就能聽到大家開嗓了。
五條悟在把紙杯放到飲水機上,掰下了水龍頭後突然又停止,狠揍了飲水機一拳:“為什麼那個混蛋校醫走前不燒水?”
我哭笑不得:“今天沒有輪到有醫學執照的老師當班,那位大概隻是按規矩來摸魚的,紮完針就走了——喝涼的也沒事,就潤潤嗓子。”
他不置可否,又撿起了剛剛的話題答道:“當然,悟醬歌喉超贊的。”
一臉不爽地按下電源,五條悟接了杯水,回到我床邊。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紙杯,正喝着水。白發的少年突然橫眉冷眼,抓過我的左手:“才幾秒鐘,你怎麼就給按出血了?”
昏暗的光線下我才發現平口貼已經整個被血浸紅,是我右手無力一直沒按到位,針孔在出血。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渾身血都快流光了吧,那時候不是大家都毫不在意還原地聊天嗎。
我讓左手手指搖動,掐着嗓子配音道:“快救我,悟君。都怪這個愚蠢的人類,啊,我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等我!小左,堅持住!”
名字都有了啊!
五條悟奢侈地去撕了一條新的止血平口貼,撕掉舊的貼上新的,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而後捧起小左一絲不苟地按起來。
“……其實也差不多了,我的血小闆還是挺給力的,雖然當術師的還身體脆弱,但好在沒有凝血異常的毛病。”
他依舊沒有松手的打算,好像就要這麼和小左待到地老天荒:“有的話你早死了。”
點點頭,我把杯子放到一邊的矮櫃上,想起手機在宿舍,五條悟也根本沒和其他人發過信息。
“硝子和傑他們會擔心你走了就沒回來,也半天沒有消息吧?”
五條悟表情莫名其妙,臉上仿佛寫着“你在挑釁我的實力”。
“我有啥可擔心的?”
我恍然大悟:“還真是。”
别看整個人存在感超強,但是因為性格的原因沒誰會關心,總之是一種另類的靠譜。
“我要回宿舍休息了,養精蓄銳明天還要上課。一起走嗎?”身體裡常用的散溢咒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我聚集咒力到雙眼望了下遠處的挂鐘,現在是晚上九點多。
白發少年擡起拇指看了看針孔:“不走——它還沒好呢。”
“都快按十分鐘了怎麼可能沒好?”我驚道。
我不會新添了凝血功能有問題的毛病吧?那以後出任務得加倍小心謹慎,一下子難度就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他哭腔道:“小左很脆弱的。”
?平時抱怨脆弱的普通人超麻煩的不是你嗎?
“我把你運回去吧,”他不再玩笑,松開了我都被捂熱乎的手,整理了一下來時裹着我的毯子就要故技重施,“夜蛾老師說下節課你就要和人搭檔練習了——帶着蜜糖吐司來上課吧。”
“一起吃?要變成野餐現場嗎……”
我示意不需要再被搬運回去,燒已經退了。說實話如果真是系統忽悠愛理無意間降下的詛咒導緻的問題,隻要蹭主角光環讓它束手無策就好。
“又沒鞋穿,你還沒退燒嗎?”五條悟在我腳剛沾地的那一刻把我整個人提起,這回更加熟練地毯子裹身,以正确的公主抱姿勢完成了搬運準備。
我尴尬地摸了摸腦袋,一下摸到頭上還有幾個還沒解開的結:“謝了。話說你幫我的宿舍門報修了沒?”
“……”
“忘記喽~走時拿膠帶封上吧?”
“……”
“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