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本攤開的童話故事,在這裡,一切就像簡單無腦的少女漫畫。需要是晴天便萬裡無雲,一句話能夠毫無削減地将感情傳遞到隔着層肚皮的他人的内心。
在一定的範圍内,她具有敵友不分百分之百降低他人智商的能力,一切不需要遵循邏輯,隻為了想要的劇情cg服務。
“好強啊……怪不得是特級……”我喃喃着。
有這樣的被動技能,系統肯定也給了她很強的咒力量,哪怕會有升級元素讓玩家慢慢解鎖技能,有朝一日愛理也一定會成為了不得的人物,真正地舉手投足傾覆世界。
但她肯定不會去做壞事,她不像我,沒有那麼多外界因素去促使她變成濫用能力的壞人。所有的一切都将她塑造成美好的存在,她反而是手握強大力量絕對正義的主角。
甚至有我這個堅決不願順命當炮灰反派的家夥在做最後把關的守門人——玩家是被稱為第四天災的存在,畢竟遊戲就代表着可以抛棄很多東西。
但愛理是個需求明确的戀愛遊戲玩家,就算她想去搞破壞,系統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合作夥伴不務正業的。
說來也有些吓人,玩遊戲的玩家并不知道,有個npc在默默關注着她,在她可能做出危害這個世界的事情時出手阻止。簡直就像奪了主角風頭的幕後黑手那樣,或者是什麼恐怖遊戲裡的變态反派。
我摸了摸鼻子,什麼變态不重要,我隻需要保護我在意的人。友人們在愛理身邊安全到無懈可擊,畢竟她是知曉他們所有人命運的預言家,是揮一揮手就可以将悲劇與殘酷化去的童話。
人不可能是扁平的,但愛理隻是個玩家,頹廢和并不風光的那一面有“現實世界”她的家人朋友在接納與愛。
口腔中的藍莓味在舌尖一點點暈開,四溢。我發覺,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站在盥洗室對着鏡子,會因為菱川葵說着大大咧咧的話和擺弄自己鑽石發卡覺得寂寞的那個初三一班的小偷。
不健全的人格在友誼和幾乎全新的人生之中被一點點填補,雖然還是在找到什麼就往自己缺口上填什麼。我隻能憑借天生的敏感情緒去判定是非,不過直到目前,我看人應該還挺準的。
或許填上咒術師們的偏執和瘋狂不是什麼好事,但大家幸福就是最重要的,為了Happy Ending。
當我又犯老毛病開始胡思亂想大道理的時候,視線掃過挂鐘,上課鈴快要響了。神明愛理拿出了她準備的禮物,是好幾小袋手作餅幹。
令我完全沒想到的是,她給過幾個友人,最後竟然和我對上了視線。
“你好,我是一年級的新生神明愛理,這是給你的禮物,前輩以後請多多指教啊~”
透明的塑料包裡封着心形的餅幹,雖然大家的款式都一樣,但是我完全沒妄想過有自己的那份,跑龍套的都有這麼精緻的盒飯嗎?
“謝、謝謝愛理。”
我都緊張結巴了,沒想到能有台詞和鏡頭,更沒想到和她說的第一句話還結巴了。
好在上課鈴這時候響了起來,沒等她多想我怎麼這個反應之類的,愛理臉色一變:“糟糕,遲到了!七海海會說我的吧……”
她轉身就急急忙忙往外跑,不良少年三人組則表示隻有老師等學生的份,翹課都不是事。愛理則哼一聲說自己絕對是好學生,而後在打鬧中和衆人道别,飛也似的奔出了教室門。
我把餅幹隔着袋子輕輕擠來按去,愛不釋手。習慣了道别沒有我,盡管有點回歸初中的錯覺,但我對自己定位還是很清晰的。
愛理因為性格好會随手給背景闆也帶禮物,我更放心了。
隻要我不上去自曝,或者妨礙大家做事,系統就不會再針對我。它也不會告訴愛理我是個知曉世界和她的秘密的bug,是瘋子反派役,從而讓她提着魔杖上來把我給噶了。
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五條悟路過我桌前時擡手搶走了我正捏着的餅幹。
“?”
雖然餅幹這東西沒辦法長時間保存,可這是件意義非凡的禮物,代表着我作為一個優秀的背景闆活了下來,我還想留着包裝袋做紀念呢。
好在他好像沒有據為己有的打算,隻是撥下墨鏡仔細端詳了它半天,然後又随手丢回到我的桌子上。餅幹可禁不起他這樣的摔打,有幾塊“啪”一聲就碎了。
我疑惑:“你摔我餅幹做什麼?”
五條悟轉過頭來看着我,四目相對,我發覺他在掃視我的臉,好像在分析我的表情和神态,想要得到什麼答案似的。
最終他呈現出一個無奈咬牙的奇怪反應:“看有沒有毒,現在我懷疑有六眼看不出來的迷魂藥在裡面了。”
“沒吃就發作,那不得是吸入式——咳咳,沒有沒有,我覺得還挺好的,大家不都覺得挺好的嗎?”
“嗯……”
“也許吧,反正不算壞,”他扯開自己那份的包裝,把餅幹往嘴裡填,扁了扁嘴,“好甜。”
甜不是好事嗎,怎麼一副那種形容不出來的表情?
我比了一個大拇指:“相信我。”
“……”
“信你,”他咀嚼着瞥我一眼,“你是騙子。”
我心裡歎了口氣,總有一個人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