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着屏幕,把手機悄悄收向身邊人看不見的角度,額頭直冒汗。
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回答“辛苦”還是實話實說“超級棒”?
【如果被通過的話,要和你們一起搭檔出任務了?一年級生比我經驗豐富,是承蒙大家照顧了!】
咳咳,做人,真話說一半。
好像……我是騙子,所以說假的也很合理。
【太客氣了,我以為不會在你嘴裡聽到這種話。我們已經算是……摯友了吧?】
【[圖片]摯友!!】
我學五條悟聊天,也發自拍過去。那廂三人份的土豆還沒有烤完,烤闆上土豆們在逐漸變得金黃軟香,淋上燦燦的芝士色澤誘人。
同行二人的注意都在食物上,我向後撤了一步,拍攝自己和淚壺擁抱的普通人視角行為藝術照片。
淚壺隻有一隻眼睛勉強可以算是和人沾邊,它極力地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盯着鏡頭。隻是兩條繩子的手跟我擁抱,我攬着它的瓶身。總之,算是有點獵奇吧……
夏油傑好像有點無語,表現為一直秒回的他沉默了好一會。
【[圖片]】
我加載那張圖片,而後震驚地看到夏油傑一手托着那個水晶扁扁咒靈擺件合影,他與水晶擺件的親昵合影卻好似觀音端着玉淨瓶。
他笑得很溫文爾雅,這張自拍裡黑發丸子頭的帥哥還是那樣直帥到心底,但是那搶鏡的扁扁咒靈水晶擺件……好獵奇啊。
不愧是摯友!我們是秘密合作夥伴,咒靈之友,這是我們和咒靈一方建交時可以編纂進自我介紹ppt的好照片,肯定當場就把咒靈感動到願意和我們建立主從關系,加入我們的相親相愛大家庭……
我把自己的心聲告訴了夏油傑,他笑到五條悟都來搶手機想知道我到底發了什麼,以至于搶奪失敗後還跑來私信問我。
【涉及定下咒縛級别的機密,悟,你最好不要知道。】
【!!!什麼——你們兩個私定終身了??】
【?什麼推理天才?】
【好吧告訴你,是我在吃黃油土豆,但是沒辦法給你帶回去[圖片]】
我拍攝了一張烤土豆特寫。
【啊啊!黃油土豆!!!你這個壞蛋,太可惡了!】
怎麼感覺他還在維持自己那個女高中生校園偶像的詭異人設。
【悟醬最近罵人好溫柔啊。】
【诶?你是變态嗎?】
【當然不是……】
【真名君原來還有這種小心思!那等你帶着可麗餅回來,悟醬就狠狠罵你[愛心]】
【……并沒有這個意思。】
【嗚嗚,悟醬好想吃可麗餅,真名君可以不要回來那麼晚嗎?悟醬知道錯了,原來被抛下的感覺這麼寂寞——以後隻和真名君一起玩好不好?】
【啥呀,你在說啥?】
【回答!!!】
【好!!!】
在聊天的檔口,攤主已經熱火朝天地完成了最後一份的裝盒,我把兩份傳遞給七海和灰原,拿着自己的指了指不遠處街邊的長椅:“我們找地方坐着慢慢吃吧?”
灰原大概是第一次吃這種小食,愛好美食的他非常好奇口感,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動了。
“唔唔……熱乎乎的好好吃!”
他吃東西看起來特别香,幾乎往外冒着星星的眼睛分外明亮。
感覺灰原像是那種不會有壓力和煩心事的人啊,就像正津律子、菱川葵和愛理那樣。
七海這樣的性格就很吸引這樣的人來依靠啊。我轉頭看了看已經将背上的武器袋放到了長椅邊的七海建人,他服帖的短發其實算是半長,已經遮了後頸。
都說頭發柔軟的人脾氣好,他不經常笑,也總是繃着嘴角,卻也隻給人嚴肅認真的可靠感。
我想坐到旁邊去的時候,搶先一步落座的灰原卻主動留下了長椅中間的位置。他嘴巴裡還塞着食物,隻腼腆地對我微笑,臉頰在太陽底下紅紅的。
“這個很好吃吧?”我也拿着勺子準備開動。
我順從着坐到了二人中央,大家一起并排吃起剛出爐的黃油土豆來。和他們相處才明白原來真的是悟和傑性格比較特殊,灰原和七海都非常禮貌而自然,保持着令人舒服的社交距離。
五條悟就像那種,在舞池裡突然抓着你就自顧自開始跳舞,明明是随便扯來的搭檔還要提着你的手要你轉圈。
但他隻不過是來得匆忙,沖入大廳裡發現缺了一個舞伴。抱着你飛旋的時候也隻是因為曲子的旋律到了,他是哪怕你是個新手也能跟着跳出魅力和風采的舞池之星。
夏油傑則是禮貌地注目禮、攀談相識、紳士地邀請一個環節都不會落,但是一旦開始了舞步,什麼時候停下來那就是未知數了,也許兩個人能在他的節奏下一直跳到地老天荒吧。
像七海和灰原這樣的好性格真是讓人相處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啊,我問候過了灰原,咽下嘴裡食物的他不停點着頭:“謝謝真名,好吃!”
人生第一次給朋友請客,成功!
我見他笑得開心,我也傻笑起來,然後扭頭把傻笑傳遞給七海。吃着土豆的他看見我臉上對灰原笑容的完美複刻,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我也覺得很好吃……回去自己會做着試試吧,剛剛觀摩了一下感覺工序并不難。”
“七海是廚藝大師嗎?那對七海來說肯定很簡單。”
我想象他穿着圍裙仔仔細細地烤土豆的模樣,面上笑容不減。
他忽然擡眼看了看我,眸光内斂:“真名平時不怎麼愛笑,但是卻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緒感染啊。”
“嗯,我是會笑的面癱。”
這句話把他們倆都逗笑了,七海也淺淺地扯了扯嘴角。
正當我繼續往嘴裡填着熱乎乎的黃油土豆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傳來了電話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