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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被困在了那個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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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的伴生幻境破碎的那一刻,已經被轟成渣的戰場開始解體。

那種解體不似突發地震般的地動山搖,詭異的無聲、平靜、甚至有些浪漫。

一如坐在即将墜毀的宇宙飛船裡看着斑斓星河被抛向身後,死亡倒計時懸挂在頭頂。心裡清清楚楚,當幾秒之後,自己就會在宇宙間炸成一朵絢爛的煙花。

教學樓的頂層、這間教室,從屋檐開始一點點破碎,細碎的石塊、沙礫。哪怕是鋼筋混凝土都變成了洋洋灑灑的碎片,飄蕩着散溢到空中,再雨般落下。

我站在黑闆前,一地焦土之上,雙腳卻是一點也不搭調的新生的幹淨白皙。

與正在湮滅的屋子相對的是,我代表着與毀滅相對的新生,是與絕望相對的希望。

淚壺已經要幹了,但是還有最後一捧淺底。我知道什麼“治愈”“拯救”“希望”全都不是我的代名詞,但是現在我想做到這些事,為了不想最後掙紮着活下來還要在廢墟之中窒息。

我想到我能做到什麼,不需要發動「絕對希望」,因為這時候還沒到「絕對」的時刻,我就是如此傲慢地判斷到。

我單膝跪地,終于将身體伏下,雙手支撐在碳黑的地面上。淚壺中最後一點淚水也慢慢飛出,所有的淚水均勻的散溢開來,磅礴的咒力從掌心播散到整間教室。

已經開始解體的一切都原路飛了回來,被燒焦的地闆重新披上木屑,變成碎片的桌椅完美地将自己重新拼合……淚水充當着修補劑與正能量咒力一起粘合住整間教室。

當我瞪着充血的眼睛呆滞地将掌心擡起時,袖口最後一針棉線也修補完畢。教室空空蕩蕩,桌椅闆凳在夕陽的映照下反着亮光,黑闆上粉筆痕都回到了原位,我推門雙腳落地時這裡如何,如今依舊。

這間教室的模樣已經完全的改變了,幻境被永久地化作現實留存在了這裡。神奈川的貴族中學的某一間教室的黃昏之時,原封不動地被搬到了東京……

我把自己撐起來,先站直了,而後一步步晃到了窗邊。

行走時長褲與長裙相碰布料摩擦,熟悉的拖拖沓沓的聲音,我擡腿将一邊膝蓋别上窗台,拉高了身子握住把手,将窗子打開。

我半跪在窗台上,斜着身子探到外面。夕陽把風熏得溫暖,廣闊的橘色天空上,櫻粉的雲朵稀稀落落的遍布着畫布,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景色。

是新的怪談吧?我這不是完全沒有解決教室的問題嗎!不管怎麼樣,進入這間教室的人向窗外望去,永遠是這幅光景……

我把即将崩塌的幻境修複,主要是必須保留下它附着在現實的那間教室。假如活動室消失了,教學樓的結構沒了一塊肯定會出大問題的。

放開手撤回身體,我呆呆盯着自己褶起的裙擺下的長褲,長裙的摩挲讓我油然生出安全感。

假如我拿着現在擁有的一切回到當時,日子不會那樣麻木不仁吧,我能過得幸福起來,打心底裡不産生一絲一毫的畏懼。

也許故地重遊也是一種對當時那個自己的救贖。

其實……如果我能潇灑去當小偷,在感知到對面是一隻特級的氣息的那一刻,直接作弊不就好了。

我偷來悟的一雙六眼和無下限術式,偷來硝子的反轉術式,偷來傑的咒靈操術,偷來愛理神明般的職權,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偷來就可以了。

我捂住臉,慢慢蹲下身。

我恐懼悟會詛咒我瞎眼,硝子詛咒我永遠無法治愈自己,傑詛咒我一生被咒靈所擾,愛理詛咒我是個當了小偷的騙子,她的系統來發布任務将我這個不确定因素祓除。

好像并非因為大義才決定放棄那條誘人的道路,我僅僅是因為恐懼罷了,恐懼自己得到的懲罰。

也許我也恐懼自己會傷害别人,但那種情感不是唯一。我根本不是什麼善良之人,我多麼虛僞膽怯。

平穩的雙手從面上移開,翻湧的心緒很快就平靜下來了。我伸手挑起自己的嘴角,把它們向上提:“好,我接受了。這又有什麼關系?這樣的我也被自己所愛着,我不需要他人救贖,隻要自己救贖自己就可以了。”

我虛僞,那麼往後的日子就承認自己的初心并不純潔;我膽怯,那就坦蕩說我害怕比這塊傷疤更恐怖的懲罰。

就這麼決定了!還是不去當小偷,但是沒有機會說出真名、決定不當騙子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恐懼懲罰,又得不到救贖,那就到此為止也未嘗不可。隻要我不去動用那力量,就不會面對他們冷漠的面孔,最壞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從原地站起來,寂靜的空間帶給我一絲内心的安甯。曾經我也是在這裡享受獨處的一方天空,享受自己堅定的愛堅守的心,就這麼治愈所有傷痕。

“喂——”

一聲遠處的呼喊,如狂風中夾着千萬片外表不同、但本質相同的雪花構成的一場大雪裡,從雪粉裡掉出了一朵火星,砸在我的額頭。

我的人生劇本裡有寫這麼一場嗎?我不是個披着喜劇演員外衣演悲劇的倒黴群演嗎?

“傑,肯定是出事了,我先去看看。”

“喂——”

我的腿都已經往教室門口邁了好幾步,這個時候本來就該一直寂靜到太陽落山——我走出教室,打開門鎖,再把門鎖好,鑰匙放回到門沿上去。到樓下取回自己的物品,沒事人一樣慢慢走出學校。

沿途發信息跟接頭人和輔助監督彙報教室的永久封鎖處理方式,坐着新幹線回到高專,和老師彙報任務完成的時候會被擔心兩句為什麼花了這麼久。

到時候我就跟他好好備案一下自己的咒力會坑人,坑的嚴重的時候能把原本是個術師都能完成的任務給坑成特級任務。

所以……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如同遇見他的第一次,我擡頭,看見透明的玻璃在一瞬間被擊得粉碎,刺眼的碎碴如半捧銀星飛灑一地。

以洶洶氣勢破窗而入的白發少年領子上别着墨鏡,睜大的蒼藍雙瞳在意地做着搜尋,雙手甚至做好了發動術式的準備。

闖入,打破,帶着扭轉一切的自信。

我蒙頭蓋臉披了一身閃着微光的碎屑,落地的白發少年表情略帶震驚,手忙腳亂:“哎呀,你怎麼不躲,也不擋?”

那雙六眼一掃,他就知道我腰間的淚壺已空,表情瞬間變得僵硬,瞳孔都是猛地一縮。

“情況如何?”

被破開大洞的窗子外,黑發的少年坐在一隻會飛的咒靈身上向裡面打量。那隻咒靈有兩隻可愛的眼睛,短短的四肢,還有條背鳍般的尾巴,好像一條小飛魚。

還真抓了一隻可愛的交通工具啊……

在見到如此平靜的戰場時他疑惑地挑眉:“我以為會打得很激烈,都好幾天了,不好脫身,咒靈肯定是有能夠扭曲時間的能力……”

夏油傑從窗子裡跳進來,毫不在意地踩着玻璃碴,第一時間上下打量着我。我看見他表情變得愣愣的,和站在我身前的五條悟一樣。

他抿緊了嘴唇,踩着玻璃一路走到我這裡時,嘎吱嘎吱的聲音是屋子裡唯一的動靜。

黑發的少年伸出手來,一點點掃開了我肩膀、衣領、頭發上的玻璃渣,聲音低沉而又别樣的溫和:“我們來晚了。”

五條悟在不可置信地東張西望,那雙六眼死死盯着我看。而後他表情疲憊地擡手捏了捏鼻梁,嘴唇咕哝了幾下,隻是重新把墨鏡戴上了。

在夏油傑幫我挑淨頭發裡的玻璃之後,五條悟突然走過來伸手一抓就把我往肩上扛,嘴裡嘀咕道:“傑都能一眼看出來的程度,這間教室沒有一個好地方了,處處充斥着你的咒力,而且是非常規的程度。”

我整個人騰空,鼻梁上的平光鏡差點掉在地上,夏油傑眼疾手快幫我接住了。

“你的身體幾乎沒有哪和以前一樣,那些咒力往常一點都舍不得用,現在卻在全身各處流動,淚壺也幹了,你這家夥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第一時間跑出來給我打電話去救你啊。”

我的人生,十歲之後一直都在平穩前進,連那個最大的轉折點,都隐隐有所預感。

我能預估到前路最壞的事故,所以對我而言,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們是來救我的?”我第二次感覺到自己在風中淩亂,不是啊,我沒有用「絕對希望」啊。

我被扛着、跟随他從頂樓躍下,在成為術師之前,這樣的行為在我曾經想象中是絕望的那天必做的一件事。

狂風刀片般刮着我的頭發,然而沒有心驚肉跳變成一灘稀爛的屍體,我依舊腦瓜朝下,毫發無傷,還動都不用動,有人在扛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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