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當真兩頭為難,自從世子入朝做了官以後和夫人就越來越不對付,她是夫人叫來照顧世子的。
世子卻覺得她是夫人派來監視她的。
先前夫人就擔心世子會在外面養女人壞了自己的名聲,現下世子都這般說了,夏嬷嬷那裡還敢勸阻。
王簪在屋裡側耳聽着外面說話的動靜,夏嬷嬷耷拉着腦袋退了下去,餘潤掀簾而入。
“王姑娘又見面了。”
王簪起身站在床榻邊擡眼看去,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望着那張白淨儒雅的面龐時,王簪眼裡滿是驚訝。
竟然是他。
他竟是通判麼?
“原來是公子。”
半月前餘潤去瑤縣巡田,當時他想着先一個人去看看先,就穿着私服去了。
當時到了石頭鎮時下起了雨,平時路就不好,一到下雨天就更難走,餘潤的馬車陷在泥裡出不來,他帶的人也并不多。
就和拾錢他們一塊下來推車,王簪那會兒繡了些帕子拿到鎮上賣,她怕回晚了又要挨打,就冒雨回去了。
在路上便遇見了餘潤他們,王簪看餘潤穿着打扮跟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似的,長得又好看。
一看就知他不是本地人,且石頭鎮沒幾戶人家是用的起馬車的。
她想着她今年十六歲了,可方芸根本就不急她和阿筠的婚事,隻還想多留她們幾年多幹些活。
她每次繡的東西拿去賣還要上交給她那個爹,若是被發現少給了,她和阿筠就少不得一頓打。
王簪一時起了心思想給自己謀條出路,便上前幫忙,那會兒餘潤為了答謝問她家在哪,送她回了桃花村路口。
還借了傘給她,王簪借着機會便問他如何還他傘?
餘潤當時還說什麼這傘不用她還了,王簪當時隻當他有錢不在乎一把傘,還暗暗可惜了。
她就沒有别人那般運氣好,長得也沒有讓人一見傾心的樣子。
現下王簪從驚訝漸漸變成了驚喜,他居然是侯府的世子……
跟着他,她還愁沒有好日子過嘛?
果然,老天待她還是不薄的。
“我的傘,姑娘可帶了?”
他看着王簪低笑了一聲,其實那天他一眼就看出了王簪拙劣的心思和目的,但他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的。
當時是想逗一逗她的。
之後他和瑤縣縣令去巡田,他遠遠在田裡又一次見到了她,當時她那個後娘借口罵王筠在偷懶不幹活,上來就想打王筠,被王簪擋在了前面。
餘潤還是第一次見到什麼叫嗓門大不好欺負,王簪當時拔高了聲音說方芸是後娘要打人了,引得旁人圍觀對方芸指指點點。
方芸不好再發作,氣的直翻白眼。
餘潤就這麼對王簪起了興趣,這姑娘比定京那些一闆一眼,規規矩矩的姑娘有意思多了。
餘潤這輩子都不會再要個“娘”回來。
哪怕是找個外室。
“沒有”,王簪心虛的搖了搖頭,那傘被她給拿去賣了換錢了。
有錢人家用的傘也是好的,得不少錢呢。
她原想着,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到餘潤了的。
餘潤覺得一把傘而已,沒帶便沒帶吧。
他撩袍坐了下來,也擺手讓王簪坐下說話。
“今日上來累了吧?”
餘潤借着燭光看了她好幾眼,燈黃的燭光襯得她嬌媚溫順,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身後,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餘潤合理懷疑她在故意勾他。
“累。”王簪如實點頭。
亦州這地方窮,各地的路都不是很好走,王簪坐在馬車裡好幾個時辰都快颠散架了。
餘潤想着亦州的路是該修了,看她在自己面前如此老實他笑了笑,“你倒是實誠。”
王簪想到了自己現在是他的外室了,不由得有些臉紅。
“往後我就是公子的人了,在公子面前自然有什麼說什麼了。”
王簪到底是個姑娘家,她咬着唇聲音越說越小,連頭也低了下去。
她還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說這樣不害臊的話。
王簪說話帶着南方口音,甜糯糯的那種,還是這麼句直白的話,叫聽的人心頭不由得就酥了,餘潤聽出她這是有些羞了。
“既是累了,那便早些安置了吧。”
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乖順的樣子,心裡就更有要欺負她的沖動了。
他這麼想的,也就打算這麼做了。
餘潤起身自顧自的解下腰封準備寬衣。
王簪見狀臉頰比剛剛還要紅了,但她來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既是答應做了人家外室,就不要扭扭捏捏的了。
王簪在他身後跟着起了身,閉眼呼了一口氣給自己打了氣,才上前嗡聲道:“那我來給公子更衣。”
說着,王簪也不知是有意還是不熟練的原故,動作慢吞吞的解開他身上的官服扣子。
餘潤生的高大,王簪站在他面前顯得更加的嬌小無助,又不敢叫他低身下來好方便些,她隻好無奈的惦着腳去解上面的扣子。
餘潤絲毫不覺得那裡不對,随手将腰封就近放在一旁,低頭清楚的看見王簪露在外面紅透了的耳朵,耐心的等她解下身上的官服。
饒是她再磨磨蹭蹭,官服上的扣子也已經解好,她抿着唇想替餘潤脫下官服時擡頭和他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間,餘潤伸手一把将王簪抱起來走到床邊把人放下,王簪緊緊抓着他衣裳不放的手忐忑的松開。
餘潤看着皺了的官服,不禁笑了,“你還怕我會摔了你?”
王簪很瘦,輕飄飄的,并不重。
餘潤就是抱兩個她,都絲毫不覺得費勁。
“不是,我不怕。”她擡眼,目光懵懂天真望向他,滿臉的羞澀,再次開口喃喃道:“大人瞧着不像是沒力氣的人,是……是我還沒給大人弄好衣服……”